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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頭看盛讚，見盛讚難得的好心情，就不提起了。

其實要收拾的東西不多，不過是幾件貼身衣物，它們被提前帶去了新家，糰子戀戀不捨的看著將要離去的車，毛媽攬著她說話：“想我了就回來看看，毛媽給你做好吃的。”

巷子裡的老鄰居都來了，藉著機會與盛讚攀談幾句，盛讚很仔細的聽著，不時提點兩句，糰子窩在毛媽懷裡，心裡空的都能聽到迴響。

沒有人注意到人群裡什麼時候混進了一個生面孔，她穿一件帽衫，將臉遮了起來，趁盛讚沒有防備，亮出了鋒利的刀子。

有一道光閃過糰子的虹膜，她反應過來，大喊：“小心！”

情急之下，妄想撲過去替他擋，但毛媽牢牢抱住了她，甚至與毛爸一起要抬著糰子躲進房間裡。

巷子裡很亂，正要離去的貨車停下來，從上跳下幾個兄弟，往盛記跑來。

人群漸漸散開，只看見盛讚捏住了那人的手腕子，一掌敲掉了那柄刀。

糰子扭動著要去保護盛讚，毛爸見沒什麼大事，才將糰子的腳放下，糰子向盛讚跑去，卻聽他說：“站在那裡不許動。”

她聽話了，看他揮手打掉帽簷，露出一個張女人的臉，那是秦嵐。

秦嵐一改往日的尖叫，沉沉的蹬著盛讚，不再反抗。盛讚吩咐手下：“把人帶走。”

糰子不知道秦嵐將會怎樣，她只關心盛讚，等秦嵐被帶走後，盛讚朝她伸手，說：“過來。”

她一步步靠近，最後捏住了他的手腕檢視到底有沒有受傷，心裡撲通跳，只知道他沒有拒絕。

“沒事。”他甚至還這樣說。

糰子知道，他在做一些小小的補償，補償要帶她離開三千巷這件事。

***

“你晚上跟毛媽一起，我明天來接你。”他將家門鑰匙給她保管，匆匆離開。

糰子跟毛媽說：“晚上我在自己家睡。”

毛媽半夜抱著鋪蓋過來，陪著糰子度過這最後一夜，糰子抱著毛媽軟軟的身體說：“毛媽，沒有我，你輸錢怎麼辦？”

毛媽吸著鼻子，糰子又說：“等我大了，養你。”

“恩。”毛媽摸了摸她的頭，說：“睡吧。”

老爹走了以後，毛媽好像就變成了老爹，永遠護著她，寶貝她，愛她。

糰子夢裡夢見老爹了，老爹說：“跟著哥哥，要聽話。”

這天的夜格外的冷，秦五爺原來的宅子就是海龍幫最大的堂口，這時，這裡聚集了幫會所有的大佬和高層兄弟，為了處理秦嵐刺殺龍頭這件事。

龍頭，盛讚現在已經是龍頭了。

想刺殺海龍幫老大，並且是幫會里的自己人，這件事非常大，必須按照幫規處置。

盛讚坐在曾經秦五爺做過的位置上，玩著那把刀，秦嵐被丟在地上，現在再沒人喚她為：大小姐。

現在，真正的大小姐正在三千巷內偷偷的掉眼淚。

“所有人都能證明五爺是病重不治去的，那天是我在他病床前掐著醫生的脖子命令他必須把人救活，那天你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老爹被送進醫院，你在酒吧裡醉生夢死錯過了這一切，卻怪罪於我，秦嵐你真不孝順。”盛讚說，全場靜謐。

“……”秦嵐的沉默讓大佬們很吃驚，他們一再進言：不可心軟。

盛讚站起來，“今天大家都在，你有什麼不平，大可以問問看，五爺病了這麼多年，好幾次撐不下去，是我一次次滿世界找靈丹妙藥，幫會里的生意是五爺的心，我一點不敢馬虎的替他打理得井井有條，所有兄弟都能為我說一句。我若是要想殺五爺，幾年前就能成事。”

“沒錯。”

“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