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月光（回憶）(第2/2 頁)

此刻是溫熱的，“客廳抽屜裡有藥，你拿給我就好。

“你別走。”

病懨懨的聲音帶著些微顫抖，眼尾也染上了一片淡紅。

梁童嘆口氣，俯身給他掖掖被子，應道：“那你躺好，我去給你拿藥。”

她學著母親照顧姐姐和自己時的樣子照顧他，喂藥、降溫、端水，等他沉沉睡去再回家，早上一睜眼又火急火燎去看他。

少年還在睡，梁童把母親做的粥放在床頭櫃上，蹲下身觀察起來。

大概是出了一夜的汗，細發柔柔貼在額側。潮紅褪去，臉色又蒼白如紙，眉毛微蹙，眼下有隱隱烏青。瞳孔顏色細看更接近深灰色，難怪有時會覺得他眼中似有一團霧氣。

梁童突然反應過來，猛得起身，臉頰染了幾分不自然的紅暈：“你醒了！”

“嗯。”徐望西抿嘴笑笑，聲音沙啞。

她心虛地忙起來：“我跟我媽說你病了，家裡還沒人，她就給你煮了點粥，起來吃。”

“嗯。”乖巧地支起身子。

再次量體溫，降不少，但低燒未退。

梁童轉著體溫計，若有所思。

徐望西心不在焉地攪著粥，甕聲甕氣地說：“今天不是要去遊樂園？我沒事了，你走吧。”

梁童半眯起眼，突然對他的口是心非有些生氣，她站起身，說：“真的？那我走了。”

“……”

他沉默地和梁童對視片刻，扭過頭不再看她：“假的，我很難受。”

梁童瞪他：“那就不要廢話，快把飯吃掉，我要開始學習了。”

說著她在他書桌旁坐下，掏出一疊作業冊。

男孩默了片刻，在她身後低聲道：“這個暑假，我帶你去遊樂園吧。”

梁童沒回頭，邊解題邊冷哼：“得了吧，我們哪來的錢？聽說票很貴的。”

“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只剩你和花不完的零花錢了。”

梁童聞言回過頭，四目相對，兩人都噗嗤一下笑出聲。

“那這位零花錢很多的霸道總裁，快把病養好，先帶我去大書店見見世面吧。”

梁童只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第二天他真要堅持拖著初愈的身子帶她去書店。

徐望西胳膊夾著幾本書，長指劃過一排排書脊，問她：“你沒有什麼想買的嗎？挑了我買給你。”

梁童轉轉手上徐望西剛買給她冰淇淋，說：“有這個就夠了。書可以看你的。

“還挺好吃的，可惜你病剛好不能吃。”

徐望西有些不悅：“我不喜歡吃甜的，你又忘了。”

梁童聳聳肩，露出似逗貓得逞的笑意。

兩人到傍晚才慢悠悠地揹著書回家，剛走進樓道，就依稀聽到樓上傳來尖銳的爭吵聲和碗筷摔打聲，兩人面面相覷。

又上了一層後，梁童突然停在原地，伸手拉住徐望西：“我們等會兒再回來吧，我爸媽……好像又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