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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自己還一頭亂帳呢,哪裡願意摻和這些事情,她畢竟有三皇子這個兒子在,怎麼都是不虧的。
略一停頓,她正想勸說黃才人幾句,便見其餘宮妃肅了神色,起身來迎,心下當即明悟過來‐‐皇后來了。
錦書扶著紅葉的手過去,便被底下幾個低位嬪妃哀怨的目光颳了幾下,她也懶得搭理,只合著日子,說了幾句吉利話,便打發她們走。
幾個低階嬪妃好容易才提起勇氣來,哪裡是這樣容易散的,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黃才人第一個站出來說的。
&ldo;娘娘,後宮之中講究的是雨露均霑,可不是吃獨食,&rdo;黃氏出身清流文臣之家,底氣也硬:&ldo;您既懷有身孕,不便侍君,還自己一個人佔著聖上不許別人沾,可沒有這樣的道理。&rdo;
錦書聽她開了個頭兒,便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既不打斷,也不動氣,只笑吟吟聽她說完。
說起來,這些女人也是可憐。
聖上言出必行,說不再有別人,便不再有別人,有時也會去看望她們所出的皇子公主,卻沒有留宿過。
他若真能堅持下去,這些女人只怕都要守活寡,在宮中空熬了。
可是,錦書也不打算將自己的善心四處發放,學歷代賢后,做什麼雨露均霑的賢德之事。
偌大天下,沒有任何人、有任何義務要對別人好。
錦書入宮之前,對自己的將來有過無數種念想。
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在宮裡呆夠了年頭,放出宮去,或者找個尋常人嫁了,或者守著兩個弟弟過日子。
最壞的結果,則是殞命宮中,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塵埃中,不被任何人知道。
她從來都不覺得,任何人進了深宮之後,聖上或者總管或者尚宮之類的人,有義務要叫她過得快活,且萬事如意。
要是這樣,想要入宮的人,豈不是擠破腦袋了。
說的難聽些,你算什麼東西,天下人都得供著你,叫你順風順水?
後宮中的女人與尋常奴才沒有什麼大的分別,甚至於,只是一個精緻華美些的瓷器。
聖上高興了,便寵愛些,擺的高些,叫別人都瞧得見,瞪著眼睛艷羨一會兒。
聖上若是不高興了,便將它擱在角落裡生灰長蟲,結一層細密而寂寞的蛛網。
聖上倘若生氣了,將它摔在地上,碾成粉末兒,風一吹,消散的乾乾淨淨,也沒人會說什麼。
一個器物罷了,沒了就沒了,誰在乎呢。
錦書甚至有理由相信,今日聖上將黃氏殺了,同黃家說一聲,他日黃家還會再送一個姑娘進來,頂替前者的位置。
家族的榮耀面前,個人是微不足道的。
既然選擇進宮,便要做好寂寥一生的準備,她很忙,沒有那麼多閒功夫,隨意對人施加她的善心。
&ldo;你說的倒也有道理,只是,還是有些地方不對。&rdo;
錦書耐心聽黃才人說完,方才開口:&ldo;腿是聖上自己的,他要去哪裡,皆是隨他心意,如何能怪到本宮身上去?難道,還得本宮將聖上綁到你們那兒去不成?&rdo;
黃才人被說的語塞,面上閃過一抹氣惱之色。
賢妃本是在側冷眼旁觀,卻被錦書這句話刺的心頭一痛,手指略微用力捏住茶盞一側,被內裡茶水透出的熱度燙了一燙,才將將回過神來。
&ldo;黃才人說話冒失,人卻不壞,皇后娘娘別同她計較。&rdo;
賢妃拉了黃才人一把,道:&ldo;只是娘娘身為皇后,自是應當勸說聖上以子嗣為重,不要使得後宮不安才是,娘娘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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