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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鬱老師今天穿了件正正經經的襯衣,釦子繫到最頂一顆。一坐回電腦前面,他就把無框眼鏡戴上了,金絲支架撐著挺拔鼻樑,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
梁松庭靠著椅背坐著,也很老實,不聲不響的,只是看著鬱清灼。
最後舉例的古畫是由南唐名家顧閎中所繪的《韓熙載夜宴圖》。1945年張大千以五百兩黃金的購得,幾經輾轉最終藏於故宮博物院內。
鬱清灼一點開這幅畫,握著滑鼠的手忽然一滯,腦子瞬時閃過一枚纂章的圖樣。
昨晚晚上他在書房裡用梁松庭的電腦寫過講義,後來一定是給梁松庭看見了。這人分明知道他今天要講些什麼,才挑好時機特意坐在這裡的。
鬱清灼一下有些平靜不了了,心跳異軍突起,就連視線也不敢再抬看桌子對面的那個人。
他不想讓聽課的學生覺出異樣,只能儘量讓自己專注於課程,先是講解了畫的題跋部分,而後又講到畫卷處,便不得不提及張大千收藏此畫後所印的一枚纂章。
梁松庭仍是安安靜靜地坐著,看著他。
鬱清灼的聲線明顯變得不穩,他先講這枚纂章的來歷,說,「各位同學,張大千當時為遷居南美,忍痛向友人割愛了三幅名畫。分別刻有他的三枚收藏章。韓熙載夜宴圖就是其中一副,另兩幅分別是五代董源所繪的《瀟湘圖》,和北宋李唐的《萬壑松風圖》。」
背景講完,接下來輪到正題。
鬱清灼說得慢了些,「印在夜宴圖上的這一枚,纂文原是來自宋代詞人呂本中所寫的《採桑子》的上片。」
這首詞鬱清灼爛熟於心,幾個月前以4毫米刻刀鐫刻於雞血石章上。而梁松庭在這些個月裡,也已將那枚石章把玩摩挲過無數次了。
那是鬱清灼曾經不敢表露的心跡,也是梁松庭所能理解到的,獨屬於鬱清灼的浪漫。
清灼抬眸看向對面的人,彷彿只對他一個人講起,「南北東西,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
作者有話說:
完結本來該有五六千字多,但是作者生病了,本來想請假的,還是不想讓大家白等,堅持更了這部分。
明天或者後天更完最後一章吧。謝謝大家理解……(換季一定注意別感冒
第51章 唯有梁松庭
這才是最符合鬱清灼的方式,說我愛你。
梁松庭坐在與他相距不到兩米的對桌,眼色沉沉地看著他。
三十四歲的梁松庭,不年輕了。而且從小到大他都不是那種活潑親切的性格。
可是當鬱清灼親口唸出「只有相隨無別離」時,他仍然為他再一次心跳加速,就像十七八歲時那樣。甚至跳動得比那時更劇烈,更渴望。
如果不是網課還沒結束,如果不是攝像頭對面還有七八十名學生,他會想立刻對鬱清灼做一些不可言說的瘋狂的事。
鬱清灼又講了幾分鐘,最後回答了幾個同學提出的問題,等他講完下週隨堂考試的細則,闔上電腦,餐廳裡一下陷入安靜。
梁松庭沒說話,看向鬱清灼的眼神仍然有深意。
鬱清灼摘下眼鏡放在桌上,又端起杯子喝一口水,再慢慢放下,舒了口氣,說,「我在墓園見你那一面,覺得自己希望為零,後來把纂章送出去,加了一分,再後來帶著白玫瑰進入造詣事務所,再加一分」
鬱清灼追人不易,那真是一分一分得來的。他還要往下說,梁松庭既是自責、也是心疼他,實在不能再聽,出聲打斷,「鬱鬱,給我留一步。」是求饒的口氣。
鬱清灼那一點點刁鑽的性格跑出來作祟,不肯放過梁松庭。
他兩手撐著桌沿,半笑不笑地看著對面,說,「庭哥那時候真挺狠心的,抓著我頭髮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