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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獲才在國滿的笑裡看看一點放鬆的希望,接著就被後面的話帶到了坑裡。國滿偶爾說的話裡飽含深意,這次也像是有什麼暗示,問題是從獲沒去考慮這些,她想的居然是如何證實這句話說的有理。就像平時一樣,從獲聽到了一句有道理的話,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舉例證明其合理性嚴謹性前瞻性,而不是第一個出來反駁。
「嗯。」
像個小學生聆聽老師的教誨一樣,從獲很認真地點頭。
「是因為有人探監,才帶上這些東西?」
「啊?」
因為話題突然轉變,從獲一時反應不過來,作出驚訝狀。等明白的時候,她笑笑說:「這是託國老師的福了。」
說真的,剛進來的時候帶過這些限制人行動的東西,之後宛如自由身,若不是因為有人探監,從獲都快把它們忘記。又因為國滿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提到這個話題,從獲還感激她自動忽視這些東西呢,誰知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出來。
「下次來的時候,我會帶上其他人。」
如果是別人,許是會因為從獲那句話而生氣,國滿則不然。國滿這句話的意思明顯是,她要給鄭氏一方施加壓力,讓從獲可以擺脫這些令人討厭的枷鎖。從獲挺感激國滿的。
但是,從獲立刻把感激拋到了一邊,因為她發現一個很嚴峻的問題:她該對來的人說些什麼?她單打獨鬥太久了,習慣一個人承擔所有的事,現在有一幫素不相識的人出手幫忙,她該以何種心態面對這些人?她又該說些什麼應付這種場合?或者說,她還有什麼訴求需要這些人轉達?
從獲並不認為自己在河源北特別監獄裡有什麼需要改變的。
「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們做出讓彼此尷尬的事。」
國滿已經做出了承諾,她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從獲該是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好了,今天就聊這麼多,我該走了。」
本來,探視時間看上去是沒有限制的,外頭只有人守衛,卻沒有人報時。從獲還是很滿意對方主動提出結束話題,畢竟,接下來她就不知該說什麼了。
「國老師,一切小心。」
擺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從獲這麼說。
並沒有隆重的告別儀式,因為還會再見。
☆、挑釁
再次經過例行檢查,從獲得以卸下笨重的手銬腳鐐,回到河源北特別監獄的「自由空間」裡,自由地呼吸。對此,她有那麼一刻覺得無比好笑。
整整兩年的時間過去,她還是沒能真正心如止水。絞刑架上的痛苦已經快忘記了,現在卻似不經意回想起當時的種種細節。當時的她,是否真的已經做好告別人世的準備。
思緒忽然亂起來。
「姐姐,在想什麼呢?」
突然起來的聲音將從獲喚回現實,她往聲音來源處警覺地看了一眼,是205號。205號倚在門口,現在邁開步子往房間裡走,門被她反手輕輕關上。從獲冷眼看著,205號在不當的時間出現在不當的地點。
不得不說,那聲「姐姐」還是讓從獲受用了幾秒,但接踵而來的沮喪感立刻擊敗了這點點好感。從獲在軍隊裡待了幾年,是扛過槍打過仗殺過人的,按道理說,警覺性總該有那麼一點,就算被生活磨礪過,也不至於連渣都不剩。但是,今天的205號就那麼直接出現在她的房間,這種打擊不可謂不重。
從獲掩飾好內心的波瀾,冷冷地盯著這個不速之客,等著對方的解釋。
205號往房間裡走了一段距離,期間一直保持著一種神秘的微笑,直到她走到一個合適的距離停下來。
她笑了又笑,眼睛裡純潔的像個孩子,她說:「姐姐是在外面待太久,反而眷戀起這籠中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