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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賓客——這些都是炎涼料到的,可她沒料到當自己走近主會場時,竟聽見了悠揚的音樂。
現場演奏。一束追光照著臺上坐著的那個正拉著大提琴的女子。
幾十張桌子全部空置,晶瑩的酒杯、瓷白的餐具全都靜靜地擺放在那兒,只是一個賓客的身影都沒有——除了會場中央的那個主桌上,還坐著一個孤單的身影。
現場的唯一一束追光絲毫照不到那個男人身上,但炎涼光是遠遠站在會場門口,都彷彿看見了那個男人臉上的落寞。
炎涼無聲地走近。
沒有精心裝扮的妝容,沒有美豔的禮服,蔣彧南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時,只看見這樣一個毫無表情的炎涼:“這是離婚協議。”
“……”
“……”
“……”
“我已經簽好字,就差你的簽名了。”
蔣彧南無端地微微一笑,低眸看看被送到自己面前的這一紙離婚協議——
這就是她送給他的結婚兩週年紀念日的禮物……
71、第 71 章
大提琴悠揚的琴聲戛然而止。
“借梁瑞強的手拿回了徐氏之後;這段婚姻對你來說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是麼?”蔣彧南幽幽的晃著酒杯,失笑著問。
“我已經寫明不要你的婚後財產,你可以放心。”炎涼刻意答非所問,說著便將桌上這張離婚協議書更加推向他。
“如果我簽了,然後呢?”蔣彧南問到這裡,突然自己醒悟了過來,“恩怨兩清?老死不相往來?”
是啊……然後呢?炎涼也反問自己。
對這個男人,她愛過;更刻骨銘心地恨過;可她包裡靜靜躺著的那份DNA鑑定報告;和她早些時候打去紐西蘭的那通電話裡梁姨那無言以對的啜泣聲;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只不過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梁姨答應她不向母親透露分毫;一個女人養育了她這麼多年,關係早已勝似血脈親情,她割捨不掉。
可是,面對她面前的這個男人……
是該放手的時候了,放她、也放他一條生路……
雙方的沉默間,這個男人突然站了起來。炎涼下意識地退後半步,看向他,滿眼戒備,蔣彧南見狀,也不過是自嘲一笑,他一手舉起自己的酒杯,另一手拿過身旁空置著的那支鬱金香酒杯,倒上半杯香檳遞向炎涼,似要與她碰杯:“紀念日愉快……”
炎涼只是看著這支酒杯,絲毫沒有要接過來的意思。
蔣彧南也並未強求,他的手稍一傾斜,香檳便從杯中流出,盡數淌在了桌上那張婚書上。以行動表達自己的立場。
炎涼發現自己竟出奇的平靜,或許這就意味著徹底的死心吧,她取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你什麼時候想簽了,打這個電話聯絡我的律師。”
她就這樣走了……
蔣彧南站在那兒,並未目送,低著頭似在看著面前的名片,實則目光迷濛一片不知能看向何方,直到再也聽不見她離去的腳步聲,他才悠悠地坐下。
臺上的大提琴手手足無措,不知是否該離開,不去打攪臺下這位先生。可他周身籠罩著的那強大的絕望的氣息,又令旁人不忍心留他獨自一人。
“請演奏一首……”他突然輕聲說。
“……”
“……”
他沒有再說下去。是哽咽了麼?可他只是那樣平靜的、面無表情地坐在那兒,這樣無波無瀾的平靜之下深藏了些什麼?大提琴手想了想,重新坐下,隨即,音樂再度響起……
……
……
Goodbye;myalmostl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