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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段時間他都很苦惱。

究竟要怎樣做？

他不希望傷害到顧騁的感情，同樣也不希望這樣從對方的生活裡消失。他希望能以朋友的身份和對方相處，但又害怕這樣繼續相處下去，對方會用情日深。

因為他太瞭解顧騁了。

喜歡一個人，就會喜歡很久。

愛一個人，就會愛的很深。

然後，他就聽見他的諮詢師這樣說‐‐

&ldo;所以，你已經在考慮如何回應對方了？&rdo;

霍譽非快速的呼吸了一下，隨即，他坦然道：&ldo;是的，因為我想不到其他的能夠不傷害他的做法。&rdo;

&ldo;你很看重他。&rdo;

&ldo;是的。&rdo;

&ldo;你對他的看重，會超過看重自己的感受嗎？&rdo;

&ldo;我不知道，或許……有時候會？&rdo;

人在大多數情況下很難將另一個人的感受看得比自己更加重要，即使在你聲稱&ldo;深愛&rdo;某個人的時候。這是由基因和各種化學物質所決定的、人之本能。

但如果你非常理智、反躬自省，卻能夠遲疑的表示&ldo;有時候會&rdo;。

那麼這個人應該比你想像的要重要，重要得多。

寧聰微笑的看著他。

他沒有說什麼，他在等對方自己察覺到自己的言下之意。

出乎意料的是，這位格外敏銳的諮詢物件，卻並沒有在這一點上停留。對於自己如此的過分重視了另外一個人，他表現得理所當然。

寧聰心裡有點好笑。

他豐富的執業生涯讓他對這個世界的形形色色知之甚深。而霍譽非表現出的困惑，和那些人性中陰暗的一面找不到任何聯絡。

這就讓他的表情更加親近和溫和。

&ldo;我很看重他。&rdo;霍譽非像是思索什麼似的歪了歪頭，&ldo;我不希望看他難過。&rdo;

然後他總結了第三句：&ldo;但我不知道該怎麼樣回應他。&rdo;

這才是他最困擾的地方。

寧聰注意到了這一點：&ldo;不知道怎麼回應？&rdo;

&ldo;哦‐‐&rdo;霍譽非忽然想起自己說漏了一點：&ldo;他是男性。&rdo;

寧聰並不驚訝，他點點頭：&ldo;瞭解。因為你不能接受同性？&rdo;

&ldo;可能是？但不全是，我已經很久沒有對另外一個人產生情感需求了。&rdo;

寧聰注意到&ldo;情感需求&rdo;，這是一個很準確也很專業的詞。

他坐直了身體，表現出自己的重視，總結道：&ldo;這讓你不知所措。因為你下意識想要滿足他。那麼你對他有情感需求嗎？&rdo;

&ldo;我不知道。我並不是想迴避問題，只是我覺得問題的核心不在這裡。無論我對他有沒有感情需求、或者說哪一類的感情需求。我都希望自己能滿足他的一切願望。至少，我不希望他難過。&rdo;

&ldo;瞭解。&rdo;

&ldo;我說過我們很相似、靈魂裡具有一致性。&rdo;

&ldo;是的。&rdo;

&ldo;所以我看重他如同看重我自己。&rdo;

&ldo;沒錯。&rdo;

然後，明亮而舒適的諮詢室裡一片安靜。

片刻之後，霍譽非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