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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晚雲漸收,淡天琉璃。兩人兩馬,往天邊漸行漸遠。
公元三七四年,三月,苻堅乾爹秦太尉建寧列公李威卒。五月,苻太后薨。苻堅命群臣皆著素服,長安城禁止聲樂娛樂三日以示哀悼。
冬季,秦軍攻佔晉帝國樑、益二州,吞併四川、漢中地區。
公元三七五年,秦國宰相王猛死。秘書監朱肜、秘書侍郎略陽趙整固請誅諸鮮卑,苻堅念與慕容衝的舊情,不聽。
此時,據當年替鳳皇兒解毒,與蘇若奇重聚,已經是過了三年光陰。
人生的又一個三年,時葵杉會頻繁夢到在現代的一切,阿爸得死,蘇媽媽暖暖的笑容,十六歲那年被蘇陌安狠狠拒絕。現在的自己,已經將近十七歲。
漂泊江湖的這些年,打馬而過無數個荒村小鎮,在天下從未停止的硝煙中轉徙流離,跟在藍憶櫟身邊,治病救人,遊山玩水,從容長成落落大方、明媚端莊的女子。
這一年,是公元三七六年初。無大事,平陽太守慕容衝政績顯著,被苻堅連連犒賞,此間,苻堅後宮又納入無數美人,太子苻宏也是左擁右抱,王后晏如被打入冷宮。
朝陽初升,天氣晴好,雪白的雲像魚鱗般鋪滿瓦藍的天空。
一男子席地而坐,低垂著眼臉,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裡,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著琴絃,只是,這琴聲,也太難聽了點,附近的飛禽走獸,紛紛逃竄,受不了這魔音穿耳。
藍憶櫟打了野味回來,在遠處默然片刻,實在忍不住走近出言道,“既沒這天賦,就不要勉強,有些人,天生就不是擅長琴棋書畫的料,你自有其他女子不如之處。”
女扮男裝的時葵杉抬頭,定定地望著他,他臉上的笑意如同這原野上的三月柔風,輕輕地拂過心間,暖暖的,一如過往無數次他施加與自己的溫暖。
恍惚憶起,在娘過世後的那幾個晚上,她夜不能眠,噩夢連連,月下的他,也是這樣對她笑。
她朝他展顏莞爾,有些嬌嗔地道,“師父就會挫傷我的積極性。”
他的唇邊噙著笑,也不反駁,目光清淺,滿是寵溺。
時葵杉的臉微微燥熱,說實在,自己也覺得自己沒這天賦,以前聽端木皇后彈琴,羨慕得不得了,看她行雲流水間便彈出絕美的曲子,而自己學了大半年,還是這等能毒聾人的耳朵的水平,也許,毒王的弟子,不只是擅長毒藥,還擅長製造毒音。
藍憶櫟撕了一隻雞腿遞與她,葵杉絲毫不顧及形象,狼吞虎嚥地吃完。藍憶櫟道,“慢點吃,別噎著。”看她吃完,又掏出錦帕給她擦拭嘴角的油漬,她上前去接,卻沒踩穩,一個踉蹌,竟撲到在他懷裡,微微窘然,掙扎著要起身,他卻抱得死死的,任她百般掙扎,紋絲不動。
葵杉抬起頭來,要向他抗議,眼前一暗,他的薄唇傾覆下來,在她唇上輾轉,鼻息間,滿是他的氣味,像鳶尾花的芳香一樣迷人,讓她眩暈。
她羞惱地張嘴要咬他,他的舌,卻乘勢傾入她的嘴裡,同她嬉戲。
她在他懷裡癱軟下來,頭腦一片漿糊,這樣是不對的,她迷迷糊糊地只這樣想著。
良久,藍憶櫟鬆開她,含著淺笑,將她肩上的一片落英拾去,意味深長地看著臉色酡紅的她。
時葵杉悶悶地轉過身,靠著琴坐下來,眼淚紛紛墜落。
他訝然,大掌撫向她的臉,用力抹去她的眼淚,“你不願意?”
她仍只是哭,不說話,不搖頭也不點頭。惱他這樣輕薄她,惱自己剛剛為什麼沒有掙開他。
他將她擁入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你我約定的三年時間已過,我對你的心意,你也一定能感覺得到,葵杉,你是要繼續跟著我,讓我一生一世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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