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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云用鼻子回了他一句，“嗯。”然後屁股粘上座椅，看著空蕩蕩的桌面，“周先生吃什麼？”

周堂耀摸了摸鼻子，無比嚴肅地說道：“是這樣的淩小姐，我是個實在人，先要跟你說清楚，我在美國的時候養成了習慣，我們美國人吃飯的時候一般都採用AA制。”

“我們美國人……”凌小云很不好意思地在心中“噗”了一聲，她斷定這丫的國籍絕對寫著中國。

其實在見到他的第二眼就已經徹底對這次相親失去希望，至於吃飯花誰的錢，她已經完全不在意，隨手就拿起了選單，“AA制正合我意，我們各點各的。”

這下美國友人樂了，“原來淩小姐是個這麼容易接受先進思想的人，之前和我相親的幾個女孩子，一聽我說要AA制，都立馬就板起了臉。”周堂耀對著凌小云很滿意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中國有一句話叫‘入鄉隨俗’，為了表達我對淩小姐的尊重，我決定將我套餐中的那份牛肉乾送給你。”

凌小云很是崩潰。

當那盤巴掌大小的牛肉乾端上來的時候，周堂耀眼明手快地抓起一塊放進嘴裡嚼了嚼，“還不錯，呵呵。”

凌小云堅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那丫的指甲裡都是黑乎乎的……老坑。

一個什麼樣的極品才能集美國人和中國人難以融合的斑駁劣跡於一身？

凌小云決定不再看他，低著頭猛吃。

開始的時候外國友人似乎很喜歡這樣靜悄悄的感覺，但是時間一長他發現凌小云對食物了熱忱大到了可以把他忽略的地步。

於是外國友人開始找話題了，“淩小姐，我自認為是一個比較高雅的人，平時喜歡看聽高雅的音樂、看高雅的戲劇、和高雅的人交朋友。淩小姐應該也是個高雅的人，空閒時候喜歡做什麼呢？比如說看什麼書？”

凌小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傾國傾城的經典語錄，隨口便答道：“《知音》和《故事會》。”

“呵呵，那一聽就知道很高雅。”沒有聽說過《知音》和《故事會》的外國友人連忙轉移話題，“淩小姐喜歡吃什麼？我業餘愛好就是做東西吃，漢堡、三明治、烤土豆、冰激凌……”

“青椒土豆絲。”凌小云打斷了他的話。

很多年沒有吃過青椒土豆絲的外國友人都已經不再記得它的長相了，無奈之下又要換話題，“淩小姐，我再次回到中國之後才發現，原來中國人的幽默也是可以感染人的，我昨天看了一個小品，那人叫什麼……哦，小瀋陽！那說起話來可真是有趣啊！”

“嗯。”凌小云又用鼻子回了他一句。

外國友人以為自己得到了認同，越加興奮，“我早些年在中國的時候一直覺得中國人很缺乏幽默，死板又木訥，就像魯迅先生寫的那樣，雖然這次回來也並不覺得有多大的改進，不過……”

凌小云不想再聽他唧唧歪歪在那兒嚼，趕忙打斷，“你還記得魯迅先生啊？”

“那當然！”外國友人一臉的自豪，“就是他說的，‘世界上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多麼富含哲理、多麼有現實意義的一句話啊！”

“那是你記錯了，他說的明明是‘世界上本來有很多路，走得人多了，也就沒有了路。’”凌小云面無表情地用筷子戳著那盤牛肉乾，“那麼你知道李剛是誰嗎？”

外國友人瞪著一雙老鼠眼，滿臉的誠懇，“李剛是誰？”

“小瀋陽他爸呀！國外的教書先生沒告訴你要知人論世嗎？最基本的，瞭解一個人，你先要想辦法瞭解他全家啊。你連李剛是小瀋陽的爸爸都不知道，還談論他的小品做什麼？”凌小云喝了口果汁，“那你知道李玉剛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