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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旺的盛世。然而面對這一事件,他卻毫不猶豫地放下手中的筆,四處奔走,試圖把段世垣營救出獄。但事情的結果表明他長達一個月的遊說實際上只保全了段世垣的一條性命。作為一樁重案,包括兩名前國會議員在內,凡牽涉此案的人幾乎都被槍斃了,而作為主犯的段世垣卻出人意料地被判了一個可望獲得赦免的緩期執行的死刑。
這時,憲法已在約*議獲得透過,這部憲法不但完全滿足了袁世凱的權力要求,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原本應當予以大總統法律約束的國會形同虛設,居然連彈劾大總統的基本權力也被這部憲法生吞活剝了。面對一部不合自己心意的憲法,他雖迴天無力,卻仍在約*議上以一種貌似疏忽的方式表達了一個法學博士的不滿:投了一張沒有任何記號的票。
他和袁克定吵架就發生在這個時候。這是一個炎熱的傍晚,袁克定從中南海來到虎坊橋,隨身攜帶的一架德國照相機表明袁克定並不是來找他吵架的,而是要把一件稀罕玩藝兒饋贈給自己的金蘭兄弟。袁克定只是順便提了一提,那個秘書所謂的傳達肯定和他的原意南轅北轍,他怎麼會把大總統正當的權力要求說成是居心叵測的楚子問鼎呢?他是一個誠實的人,毫不遲疑地說他確實說過那樣的話,他確實懷疑大總統是楚子問鼎。於是,從小聲爭論到大聲爭吵,他們誰也不顧及友誼,爭吵起來喋喋不休。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十七章(5)
宗雪竹這時正在整理古籍和古瓷,以便於包裝和運輸。兩千套《雪竹堂文集》這時也已經出齊,十日之內,伴隨著宗四的到來,他就要滿載而歸了。由於過於專注,他沒有聽到爭吵聲,甚至不知道來了客人。直到王啟賢出現在他面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隻鏽色翠綠的銅鼎並小心翼翼地說了一番話,他才知道袁克定已從德國回到了北京。
“這明明是爺爺買來的鼎,可是爸爸和雲臺伯伯老是在鼎上爭來吵去,好像爺爺的鼎是從人家家裡偷來的,是還給人家,還是不還給人家,他們正揹著爺爺給爺爺拿主意呢!”
面對王啟賢驢唇不對馬嘴的童言,他沒像往常那樣笑起來。他拉著王啟賢的手去餐廳吃飯時,王月波已經送走了袁克定,但一場爭吵在他臉上留下的怒氣卻沒有完全消退。他起初一言不發,當怒氣從他的臉上完全消退後,他才吐露秘密似地吐露了自己最為憂慮的一件事情:
“以他的才情和智慧,襄助項城先生綽綽有餘,子承父業卻不堪重任,武功文治均難有作為。可依據法律,他不但可以繼承總統,倘若冒天下之大不韙,他還敢理直氣壯地當皇帝。”
宗雪竹並不認為這是危言聳聽,卻相信他和袁克定不會因為一場爭吵就分道揚鑣了。他甚至生出一種預感,似乎自己離開北京之前,他們因為這場爭吵而產生的隔閡就會化為烏有,因為袁克定一定會以兄長的身份首先妥協,而他也不會再用楚子問鼎之類的話刺激袁克定。
宗四照著宗雪竹信上的囑咐來到了北京。一看見宗雪竹從琉璃廠和鬼市上買來的古玩,特別看見堆積如山的《雪竹堂文集》以及八百六十塊雕版,沒跟宗雪竹說話之前,就先瞪起了眼睛。
“好傢伙!就是搬家也得搬半天,難怪你會在京城呆一年。”
宗四抵達北京的第二天上午,袁克定果然又一次來到了虎坊橋。正像宗雪竹預料的那樣,王月波和袁克定都絕口不提那場爭吵,只用輕鬆愉快的事情消除著深藏不露的隔閡。臨近中午,袁克定說,他兩天前就預定了一桌酒宴,特地為宗雪竹送行。宗雪竹十分爽快地接受了邀請。於是,彷彿一桌家宴,包括宗四和王啟賢在內,他們一起來到了廣東會館。
那確是兩天前預定的酒宴。這是因為廣東會館的譚家菜館每天只製作四桌宴席,中午兩桌,晚上兩桌,迷戀譚家菜的食客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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