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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緒蘭一改先前胡攪蠻纏的模樣,布滿深褶的深褐色面容上,汗水堆積光亮。
陶鑫彭的爺爺大概是有些發聲上的問題,他不太能交流,但也聽明白了「警察」兩個字,顫顫巍巍走上前,一旁的井溪扶了一把,他立即拉住井溪的胳膊雙手作揖,操著一口濃重且發音不清晰的方言,咿咿呀呀重複著同一句話。
衛生院的醫生似乎看慣了這樣的場面,嘆了一息後便偏過頭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胡校長被周緒蘭抓著不放,他看了眼屋內還在昏睡的陶鑫彭,又看了看不明狀況,卻依舊口齒不清的為孩子作揖求饒的老人,長嘆一聲道:「報警只是為瞭解決問題,還原真相,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只要你們說清事實,其他事情可以商量。」
「真的啊?」周緒蘭頓時高興起來,拽了拽縮在一旁不吱聲的陶兆淳道,「最近天熱,小彭這孩子慣得有些嬌氣,大概是中暑了,沒什麼大事,他以前偶爾也會這樣,對吧,孩兒他爹!」
陶兆淳低著頭斜看了井溪他們一眼,周緒蘭掐了他一下,他才收回目光,有些不情願地嘟囔道:「是,老毛病,他就是慣得體虛,這次大概也是這樣」
夫妻倆人明白這次踢鐵板上了,害怕真的被警察帶走,改口不再亂潑髒水,但也依舊選擇了隱瞞實情,不願意說出陶鑫彭的真正情況。
井溪瞥了眼四周圍觀的群眾,不少人對著陶兆淳夫妻倆指指點點,討論著他們想訛人的惡行。
兜走胡亂潑在醫院和學校頭上的髒水,目的已經達到,井溪也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討論孩子的病情。
他回頭看向童梔,童梔從病房方向收回視線,與井溪對視片刻後搖了搖頭。
井溪扶著老人坐到一旁的座椅上,從急診接待臺接了杯熱水放在了老人還在顫抖的掌心中:「陶鑫彭的病情,你們和趙醫生去辦公室討論吧。等會警察來了,是瞎編還是實話實說,你們自己考慮。」
周緒蘭連聲應下:「我們肯定實話實說,不亂說的!」然後拉著陶兆淳跟在趙醫生身後躲進了辦公室。
鬧劇結束,看熱鬧的群眾也散了。
胡校長摸著半禿的腦門嘖聲嘆了口氣,童梔低著頭撐膝倚靠在了牆壁上。
陶鑫彭的爺爺茫然無助地看向趙醫生閉合的辦公室大門,又不安地回頭看向病房內的陶鑫彭。他小心翼翼地放下井溪遞給他的水杯,起身扒在了病房門上的玻璃小視窗上。
走廊裡一片寂靜無人說話,老人著急地望向一旁不熟悉的三人,最後看向井溪,隔著小窗指了指床上的陶鑫彭,眼眶含淚地支吾了幾個音節。
童梔和井溪聽不懂老人的話,皺眉片刻後,胡校長反應過來道:「老人家問,他能不能進去看孫子?」
井溪看向老人頓了片刻,伸手推開了房門,扶著他坐到了病床前。
他向老人指了指陶鑫彭,抬手比了下睡覺的姿勢,老人抹了下眼淚會意點頭,井溪笑了一下,安撫地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然後輕聲退出了病房。
病房外胡校長看著低頭沉默的童梔,來回踱了幾步,又走到她面前欲言又止。
童梔胸膛微沉,站直身向胡校認錯道:「胡校,對不起,是我一時衝動處理不當,給學校添麻煩了。」
聽到童梔開口,胡校皺著眉頭剛剛準備說話,眼前突然一暗,只見井溪擋在童梔面前低頭歉意道:「胡校,這件事主要是我的問題,沒有做好病人的情況說明」
「停!你的工作情況不歸我管,處理的是對是錯,由你們醫院領導評判。」
胡校在塔山中學幹了二十多年,任了七八年的校長,雖然平時總是平和隨性的樣子,這會生起氣來倒是威嚴十足。
他拍了拍井溪的胳膊,皺著眉示意他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