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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12月16日。

清晨，院子菜園裡的菜上結滿白霜。前兩日氣溫驟降，昨晚大王山的山頂上還下起白雪，惹得大王山一夜之間白了頭。

夫妻兩人今天都早早醒來，做飯的做飯，整理東西的整理東西。

&ldo;哐‐‐&rdo;

廚房中，徐川一個沒拿穩，直接把菜勺摔到了鍋中。

比起悠哉悠哉的程寶珠，他今天明顯要緊張得多。

程寶珠萬分好奇：&ldo;為啥會這樣，是我考試又不是你考試。&rdo;

徐川深撥出一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ldo;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你又為什麼不緊張?&rdo;

他就納了悶了，程寶珠怎麼就跟個沒事人似的?

程寶珠聳聳肩：&ldo;這會兒馬上就要考試了，緊張還有什麼用。&rdo;

她這人心態一向良好，當年高考時的前天晚上還在逛街呢。

兩人吃完早飯，時間尚早。

江玉蘭已經在外頭敲門了，徐川把閨女兒要喝的奶泡好放在桌子上，又拿了兩個蘋果出來，囑咐江玉蘭白天時要刮成泥給好好吃。

&ldo;曉得曉得，你們快走吧。驢車已經在村頭等著，我來時看到好多知青都到了。&rdo;江玉蘭揮揮手讓兩人走。

程寶珠背著挎包出門時，江玉蘭又忍不住轉頭說：&ldo;寶珠好好考，仔細看字，千萬別緊張記得不。&rdo;

&ldo;……好嘞媽。&rdo;

她怎麼覺得任何人都比她這位當事人更緊張呢?

老坑村有不少報名考試的人，村裡總共三輛驢車這會兒全部出動，載著滿滿的人往縣城駛去。

徐川和程寶珠坐在一塊兒，耳旁都是密密麻麻的讀書時，整個車上只有程寶珠靠著他呼呼大睡，他緊張得腳都在微微顫抖。

寶珠……不讀嗎?

他糾結了一路要不要叫醒寶珠，直到半個小時候程寶珠自個兒悠悠轉醒。

&ldo;我要吃糖。&rdo;她說。

&ldo;哎，行!&rdo;徐川趕緊剝顆奶糖塞她嘴裡，趁這機會快速地翻開筆記本，將筆記本舉在她的面前，&ldo;乖啊，咱再看看。&rdo;

程寶珠：……

不必如此吧，她哭笑不得。

在一片讀書聲中，驢車到達縣城。

程寶珠沒等待多久就進了考場，徒留徐川一人在學校門口緊張得原地打轉。

考場安靜，程寶珠本還有些躁動的心頓時平靜下來。

沒過多久，監考員開始分發試卷。

程寶珠從前是文科生，如今依舊是文科生，只需考語數政史地五科便好。

她心態不錯，總覺得在教室做卷子和在家裡做卷子的感覺差不多。甚至她覺得這會兒的高考試卷，要比系統出的試卷稍稍簡單一些，她這次沒準真能突破280。

語文出乎意料地只有三道大題，一道是作文，一道是解釋詞語，另外一道是文言文。

程寶珠驚訝了，做慣了後世那八頁卷子，她這會兒看到薄薄的一張卷子厚整個人都輕鬆許多。

她先是解釋詞語，然後給文言文邊新增標點符號邊翻譯。最後，開始構思作文。

作文題目很簡單，在後世也只能給初中學生當成平日練習。

可越是簡單的題目，想把它寫得出彩就越難。

難忘的一天?

程寶珠寫啥，當然是寫高考恢復這個訊息通知下來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