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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那明明是哥哥的錯,若不是他你怎會有了身孕,現在卻要你一個人受這苦楚……
我主意已定,你真的別再說了。蘇折羽道。我沒聽主人的話完成他交代的事情,主人心情本就很是不好,你也……別再去激怒他了,好麼?
邱廣寒知道她這一次決計不肯再違逆拓跋孤的意思,不覺又掉下淚來道,不管怎麼樣,你先緩一緩,就緩一緩,行麼?或許……或許哥哥會改主意的。現在,現在都這麼晚了,你先休息一晚上,什麼都明天再說,好不好?
蘇折羽便笑一笑,道,這話該我對你說才是。現在都這麼晚了,邱姑娘你早該歇息了,有什麼都明天再說啊。
邱廣寒無計可施,被她推著,扶著,慢慢走回房間。她又拉住蘇折羽的手,又是安慰,又是逗趣,又要賭咒發誓,末了才紅著一雙眼睛與她道了晚。
——明天一早,我明天一早就來找你。她說道。我就不信哥哥真那麼鐵石心腸!
蘇折羽只是點點頭。
她一個人走到中庭,望了望那枚清澈的月亮。夏夜的月光竟如此之淡,照在身上,一點點觸覺也沒有。
邱廣寒睡到四更天,突然一個機伶,醒了轉來。月光清冷,淡淡地灑進室內,晴朗——如此晴朗的月夜,誰可想象,還會有值得流淚的心事?
她卻下意識地翻身坐到床沿。昨晚的所有一切言語,突然清晰無遺地重現在她腦海裡,連同它們的主人說話時的表情。她反覆地覺得那是一場不可思議的夢境。
對,明顯的,每一個人都是那麼奇怪,從喬羿,到蘇折羽,到拓跋孤。…
他為什麼要放他走?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她的腦中突然一片清明。她突然明白自己的哥哥,真的不過是一個陰謀家而已。他想起他利用過夏錚,挑撥過凌厲、邵宣也與伊鷙堂,威逼過邵霓裳,而最終自己許婚給邵宣也,也不過是在他掌握之中的一步棋吧?所以,她突然明白,當蘇折羽沒能殺死蘇扶風,而喬羿得知殺死父母的真兇的時候,他所做的,當然是借喬羿之手,去取蘇扶風的性命。他當然肯定以喬羿的性格,他會去報仇的;如果他殺不了她,那麼就讓他為蘇扶風所殺,這一切事情,也便悄無聲息了不是嗎?
可是她一直還抱有希望——希望他是一個不那麼狠毒的角色。她一直這麼相信,直到此刻還是想相信——如果,他不曾那樣對待蘇折羽,和他自己的孩子。
她抓住睡席柔軟的長邊。去找他,無論如何,要說服他,至少,對自己的孩子,不那麼殘忍!如果這一次他能夠改變主意,那——那至少證明,我還能當你是我的哥哥!
夜,明明亮亮,卻昏昏沉沉。
她從睡夢中一路小跑進夜裡,一段小小的山坡。拓跋孤和蘇折羽並立的房間,一樣暗無點星。
哥哥那麼警覺,我若走近點,他總會醒的吧。邱廣寒心裡想著,可一直到了門口,兩個房間裡仍是半點動靜都無。她不得已,繞到拓跋孤的一邊,篤篤,敲了敲窗。
還是沒有聲音?
她迴轉來繞到門前,伸手一推——門開了。她略略一怔。不在?
拓跋孤竟然不在。她進了房間——邊上就是蘇折羽,可那屋門也只是半開著——空的,那房間,也是空的。
她的心,突然咚地一聲,沉下去了。她雖然不確定拓跋孤為什麼不在,可蘇折羽——她,她不會是不等天亮,就去做傻事了吧?
她慌到無以復加,開啟門,聚起所有氣力深吸一口氣,放聲喊去:
哥哥——!
朦朧的月影下,山頭,霧光浮動。
最先到來的是帶了些人在附近夜巡的右先鋒陳君——他剛剛頂替了顧笑塵的右先鋒位置不久。
二教主。陳君上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