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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天上剛下過雨,此時天台上無可避免的有著一些積水,烏雲密閉的天氣四下昏暗,那一個個水窪竟然成了一面面鏡子一樣的存在。
安以然眼皮一跳,視線逐漸昏暗。在血色的朦朧之中他的視線看到了地上水窪裡的倒影……
那是一個鬼魂的虛影,它七竅流血頭髮倒豎。就這樣一直萬分安靜地坐在安以然的肩膀上。
池小雛打從一開始就緊緊貼著安以然,始終坐在他肩膀脖子上壓著他跟著他到處找海蘭歌。其實在安以然追蹤的過程中,他都險些發現海蘭歌。特別是當海蘭歌去他房間裡拿人皮嫁衣的時候,兩個人都差點碰上。
每當這個時候,池小雛就會坐在安以然脖子上,用鬼的手,輕輕矇住安以然的眼睛。那時候的安以然,總會以為是雨下得太大模糊了視線。
池小雛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身體就快要到崩潰的邊緣。他的五官因為怨鬼的原因的不甘不可抑制地落下血水。此刻他被那份怨氣控制,他張開漆黑流血的嘴,以女鬼吳若水的身份,貼著曾經的情郎說出那句怨恨的話:
「你騙我……騙我穿上嫁衣就可以嫁給你……」
「可是我錯了,我成了新娘身上的……那件血嫁衣……」
「我好恨……好恨啊……」
怨鬼是最能擾亂活人精神的存在,一旦活人害怕或者心裡有鬼,就容易被鬼害死。安以然立刻大腦被瘋狂和怨氣所覆蓋,喪失了冷靜應對的能力。
池小雛抬起手,矇住了安以然的眼睛,鬼手狠狠地抓了進去。
安以然眼皮上的劃痕立刻加深,滾滾流下了鮮血,那瞬間他視野一片通紅。
海蘭歌雖然看不到卻若有所感,他立刻轉頭看向地面鏡子一樣的水窪,果然看到安以然背上有一個紅到發黑的虛影。
海蘭歌:「小雛!」
池小雛聽不見,雙眼瞪大到幾乎撕裂眼眶,狠狠流下怨恨的血淚。
海蘭歌輕輕吸了口氣,他站在那裡沉默片刻,突然輕聲說:「吳若水……」
池小雛心裡的怨氣一頓,抬頭看向了他那邊。
海蘭歌看著虛空,輕輕伸出了手,按著劇情和人設的方向替顧秋棠遲來地道歉了:「若水,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現在讓我帶你回去,今後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池小雛聽著這句話,有一瞬間心裡的怨氣消弭了,就像是被風吹走了陰霾,光總算透過了漆黑的雲層,他滿手通紅是怨氣化為的血,面上青黑的血絲已經爬上了側臉,隨時有魂飛魄散的可能。
海蘭歌依然站在那裡,說:「若水,對不起。到我身邊來,我很想你,讓我好好再見見你。」
池小雛不可能不聽他的話,他低喘一聲,用力壓抑住胸口的那份怨恨,從安以然身上下來,看著海蘭歌的手輕輕飄了過去。
而在他離開以後,安以然因為視線受損腳步失去了方向,後退的過程中踩到了青瓦片,自己失去重心無可抑制地滑落天台,仰面栽了下去。
他是後腦勺著地的,最後那一刻他死不瞑目,在濃鬱的血腥氣息裡躺在地上,眼神看著方寸大小的天,一如當年他從皮卡車上最後看到的一幕一樣,沒有任何分別。
在安以然摔下去的一瞬間,池小雛或者說吳若水心裡的怨氣就少了許多。
而他這關的目標任務,殺死百年前陷害他的那對男女,居然在這最後的時刻裡實現了一半。
池小雛始終心裡不太舒服,微微喘著氣。
百年一遇的陽年陽月陽時就快要到了,他馬上要魂飛魄散了。
對於死亡,他沒有太大的恐懼。求生欲和怕死的感情在一次次死去活來的闖關之中都要被用乾淨了,能走到現在實在是不容易,他只是覺得被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