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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時應喝了酒,臉也不見得紅,唇色甚至蒼白,「無礙」。
「堂堂一國之師也借酒消愁,主持大師若是看見你這樣,可能會被氣死。」
鹿時應看他一眼,唇角勾了一下,輕輕晃動手裡的杯盞,說:「大師來信了。」
秦白問:「說了什麼?」
鹿時應從懷裡取出一封信放到桌面,秦白拿過來開啟信,從裡面掉出了一枚血壺藤製成的手環,秦白撿了起來,說:「我記得你的手環丟了。」
鹿時應說:「大師特意又制了一隻。」他用手指隨意撥弄著酒杯,做著平常鹿時應不會做的動作,「他在提醒我。」
秦白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仰頭將酒壺裡的餘酒盡數倒進喉嚨,粗魯的用袖子擦了擦唇角,說:「我」,像是在思忖怎麼開口,「我雖看不上孟多,但人有七情六慾,你如果真的想,就按本心去做,不必在乎那禿子。」
他的話令鹿時應不自覺笑了下,鹿時應評價說:「你前幾日還說鹿某色令智昏。」
秦白盤腿坐到他面前,「那要看和誰比了,起碼孟多這個混帳能讓你歡心。」
鹿時應將視線落在清水潭對面的薑母樹上,有了神醫谷沈姑娘的悉心照料,薑母樹生出許多嫩綠的葉子,一想到愛吃樹葉的某隻動物,鹿時應就想笑,但又遏制不住的疼痛,如果真的是這樣,孟多真的是他的就好了。
孟多晚上心無雜唸的睡覺,誰知道第二天早上一醒,就發現自己變成了袋鼠,爪子毛茸茸的,身體胖墩墩的,肚皮癢呼呼的。
他撓了一下肚皮,覺得不過癮,又將爪子伸進袋子裡,然後愣住了,露出了一個堪稱驚恐的表情。
七年前孟多在澳洲的安樹下吃樹葉被雷劈到了異世時也不曾如此恐慌——他的爪子摸到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是溫熱的,活的,甚至輕輕咬住了他的指尖,未知的東西於孟多而言才可怕,他從公袋鼠變成了母袋鼠還有了崽才更可怕。
鹿時應的臥房就在孟多的對面,所以當他聽到孟多房中的動靜時,來的比阿洛還要快。
一進門,就看見了床上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褐色的眼睛圓溜溜的瞪著,兩隻小爪子捧著臉,從他的口中發出來尖銳的叫聲,「啊——」
看見鹿時應,叫聲又拔高了一度,變得富有含義:「啊啊啊——」叫的是『別進來』。
阿洛急匆匆跑過來:「主子怎麼——」
鹿時應反手將屋門關上,把阿洛關在了門後,眼睛注視著驚恐的小動物,對阿洛說「沒事,有隻老鼠,我來就好,你去廚房看看給你主子的藥熬好了沒有。」
阿洛對鹿時應向來信服,轉身去了廚房。
鹿時應與床上的小動物對視著,慢慢靠近它。
孟多聽過鍾齊雁講白骨精與書生的故事,深知世人對精怪的態度,他不想被鹿時應打死,於是裝作自己是鄉野間誤闖入房間的野生動物,故作無辜的瞪著鹿時應。
鹿時應靜靜看著孟多,然後用手點了點被褥上的東西,問:「那是什麼?」
孟多低頭看了一眼,頓時跳了起來,屬於袋鼠優越的跳躍能力讓他順利的跳進了鹿時應的懷裡。
鹿時應的兩臂一沉,穩穩的托住了,低下頭,說:「孟老爺,你——不是社君吧?」
社君是老鼠的文雅叫法。
孟多憋了半天,說:「你才是。」
鹿時應說:「那就好。」笑了笑,說:「不然我可能要讓人把府裡的貓全都送走。」
孟多說:「你怎麼認出是我?不怕嗎?」七年裡,孟多不止一次想過向鍾齊雁坦白自己的身份,但又懾於狐狸精與書生的故事,遲遲不敢開口。
鹿時應無師自通,說了繾綣動人的謊話,並不承認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