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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哲坐在炕沿抹眼淚,哽咽著說道:怎麼也想不到的事……多爾袞是我從小看大的,叫我怎麼捨得……蘇茉爾擰了手巾把兒奉上,勸道:福晉節哀,別讓十四爺在地下不安。
哲哲拭乾臉上的淚,蘇茉爾取茶奉上,瞥見大玉兒,仍呆望窗外。
吳克善騎馬陪著大玉兒到郊外散心,不覺中他們來到懸崖邊。
大玉兒和吳克善勒馬在懸崖邊眺望,吳克善嘆了口氣:妹妹,你不要再傷心了!這就好比……大草原上的牛羊瘟疫,誰也不知道它是怎麼發生的,人的際遇,也是難以預料啊!
大玉兒怔怔地:哥哥,記不記得族裡那漢人先生說過一篇賦,開頭就講道,&ldo;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rdo;當時不懂,如今懂了。不該離別的人,卻不能不離別。人生真苦,也許從這兒跳下去,就一了百了,少受幾十年苦……
吳克善憂心如焚地:你可千萬別這麼想……
大玉兒打斷他的話,沉著地: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做的!
吳克善:前兩天爺爺告訴我,姑姑仁厚有餘,精明不足,要拉緊後金和咱們科爾沁,將來恐怕還得多靠你。妹妹,你是明白人,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用不著我多說。
大玉兒沉默不語。
吳克善繼續道:多爾袞的事,我也很難過。可是妹妹,活著的人總要活下去。
半晌,吳克善見大玉兒仍然沉默著,就掉轉馬頭走開,把大玉兒獨自一人留在懸崖邊眺望沉思。
夜晚,清寧宮寢宮裡,燈光搖曳著,皇太極和哲哲都還沒有就寢,各自想著心事。皇太極沉著冷靜,哲哲憂傷嘆息。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哲哲問道:大汗,真的會如多鐸所言,阿敏……他是故意的?
皇太極搖頭道:這會兒斷定還太早。今兒個阿敏的特使到了,說打了一場大勝仗,察哈爾的主軍被趕得風流雲散。等他班師回朝,我再問他。
哲哲懇求道:大汗,我求您一件事兒。
皇太極詫異地:什麼?
哲哲求情道:饒了多鐸吧!他跟多爾袞兄弟情深,一聽見壞訊息,急怒攻心,這才違抗軍令……皇太極打斷她的話:你別操心!我會看情形,審慎定奪。
哲哲嘆了口氣:唉!原本興沖沖就要辦喜事的,誰料到……
皇太極忙問:對了!玉兒……她怎麼說?
哲哲一怔,勉強笑道:您知道,女孩兒家,不說話,就是願意了。
皇太極銳利的眼睛盯著哲哲,似乎想看透哲哲說的話是否是真的,他將信將疑地說道:真的嗎?
哲哲掩飾地笑道:這麼看我做什麼!還不想想何時做新郎?
皇太極淡淡一笑,沉吟道:總得先把阿敏和多鐸的這場官司解決了吧!
大玉兒廂房裡很是安靜。
大玉兒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拿起繡到一半的荷包,拈起針想繼續繡,卻忍不住淚如泉湧,顫著手繡了幾針,卻被針給刺到手。她頹然放下針,撫著荷包,喃喃道:多爾袞,這個荷包,我怕……我是永遠繡不完了!
大玉兒頹然地趴在桌上,將頭埋在臂彎裡嚶嚶地哭泣。
蘇茉爾掀簾進來,徑直走向大玉兒,緊張地低聲道:格格,聽說阿敏貝勒班師回來了,大汗正準備出郊親迎……大玉兒猛地抬起頭來,盯著蘇茉爾,淚痕猶在,目光如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