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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她臉上的表情太過蒼白無依,茫然無錯得惹人憐惜,鳳敖眸中的冷酷褪去,帶著五分柔意低聲安撫與蠱惑道:「與其被動的被人擺布,何不如主動投入強權懷抱尋得庇護,唯有如此,才不必再擔驚受怕餘生無所依。而我,便可保你榮華富貴入得高門,只要有我在,便沒有任何人敢動你分毫。而你能得到的,不論是身份地位富貴榮華,都只會比你那亡夫給予的,要多得多。」
先是讓她感受到迫在眉睫危機四伏的殘酷現狀,再以強大的權勢與溫言許諾誘她順著他所想慕強依靠。危險與安全,強者與弱者,他將她的人生限定在荊棘與堂皇之中,讓她自己選擇,甚至是別無選擇。
軟硬兼施,激起她的害怕,瓦解她的理智,又曉之以理,最後籠絡人心,不愧是強權者操控人心的好手段。
雲聽雖心機不深閱歷淺薄,但並非蠢人。
她沉默了許久才將整件事捋順清晰,她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張名為強權者的網中,所謂的選擇不過是他放鬆她警惕的虛偽罷了。如他所說他的權勢可讓她不受任何人掣肘,那麼反之,若她當真無路可走時,他的權勢也可以將她所有的選擇一力碾壓。
可縱她心中清明又如何,她有能破局的法子嗎?
「鳳公子口口聲聲他人擺布,你眼下所為,又與他人何異?而你所謂的他人不過都是未知或不可能出現的人,而你,卻是已經做了這等強迫之行之人。」
鳳敖眸光微亮,略帶詫異驚奇的看著她,這小婦人雖性烈且爆,但終究是個女子色厲內荏外剛內柔,卻沒想方才他那一番拿捏之語竟未能令她就範,還能如此冷靜理智的不為所動,口出反諷。這份處變不驚著實令他意外驚訝,且喜愛加深,如此絕貌佳人,內有錦繡,已可算是才貌雙絕,也令得他想要降納了她,得到她的興致更高漲幾分。
他的目的從始至終都不曾隱藏,便是被她猜中拆穿,鳳敖也不見絲毫慌亂。
只輕笑了聲似是感嘆她不好糊弄,而後又將身體緩緩靠向椅背,似是無意隨手自腰間取下一物於指尖輕轉了下後,便一下下緩慢的輕敲另一隻手手心,優雅傲狷的看著她。
「我有無危言聳聽,夫人只需稍一思量便知真假。我還要在此地再待上日,夫人若想通了,或是遇上什麼麻煩事,便派人送信至昨日之地,我自會知曉。」
雲聽隨著白玉扇轉動的眼眸忽地一亮,心中生喜,他這是要,放她走?
可旋即,對面好整以暇的話便將她剛升起的慶幸打破,
「便給你三日考慮,是自願許之,還是被動予之,兩條路的選擇雖殊途同歸,但一條是皆大歡喜,明府乃至一切流言蜚語我都會為你解決。而另一條,徒勞反抗最終不過只是傷己而結局不改罷了。你應知,若非對你有意,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我對你,已極是體貼容情了。」
見她已起身欲走的纖弱身子猛然一震,那還未離開桌面的瑩瑩玉手亦猛地緊扣,鳳敖淡淡瞥了眼,便將目光落在她冷若冰霜卻仍美得如神女般的側臉上,暗贊了聲冰霜之美,晶瑩剔透,卻脆弱易折,正如她的人一般。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過自己了,雲聽攥緊了手牙關緊咬,他憑什麼自說自話就高高在上的決定了她的歸所,一個仗勢欺人趁人之危的自大登徒子,想要令她折腰屈服,做夢!
雲聽眸中燃火,深處卻冷靜至極,她轉過身,美眸灼灼沉靜的看著他,忽地伸出一隻指腹儘是道道密密麻麻細小傷口的玉手,冷然說道:「既如此,便先將白玉扇物歸原主吧。」
眼前這一隻手,雪白細膩,肌骨勻稱,是一隻只看手便能窺其盛顏令人驚艷的存在,可潔白細嫩的指腹卻白玉有瑕,橫亙著細小密麻的傷痕,乍一看去竟好似是被殘忍的用了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