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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叢霽正在思政殿批閱奏摺,突感不安。
溫祈已化出雙足了,是否會提出要離開他,出宮去?
他曾承諾過溫祈絕不強行將其禁錮於深宮與他作伴,溫祈可自由選擇。
眼下似乎已到了他該當兌現承諾的時刻了。
罷了,溫祈要出宮便出宮罷。
思及此,他忽覺心煩意亂,遂將手中的奏摺一扔,往崇文館去了。
他目力上佳,尚未行至崇文館,便遠遠地瞧見了溫祈,暫不論溫祈明日會如何,溫祈今日應當不會出宮。
溫祈身側坐了一人,他定睛一看,那人乃是叢霰。
此時,叢霰的唇瓣張歙不定,而溫祈則是連連頷首。
待走近些,他才知曉叢霰是在講算學,而溫祈則在認真地聽講。
他與叢霰的關係因叢霰為叢露擋箭而親近了不少,但他卻覺得叢霰礙眼至極,溫祈目中的敬佩之色更是扎眼萬分。
溫祈滿目合該只能容得下他才是。
他欲要將溫祈帶走,卻告誡自己勿要打攪溫祈用功,忍了又忍,終是拂袖而去。
由於心中氣悶,將近子時,他才踏入丹泉殿。
他放眼望去,溫祈應當是倦了,躺於床榻之上,已睡著了。
陡然間,他發現自己過於幼稚了,分明不是甚麼大事,何故要生悶氣?
然而,這悶氣卻是愈演愈烈,遲遲不消。
下一息,他看見溫祈睜開雙目,下了床榻,赤足奔向他。
溫祈尚且無法疾走,更何況是疾奔了,一步之後,他眼睜睜地瞧著溫祈跌倒於地。
其後,溫祈居然並未起身,而是爬向他。
他慌忙一點足尖,飛至溫祈跟前,低下身去,一把將溫祈擁入了懷中。
溫祈惡狠狠地瞪著叢霽,一言不發,須臾,目色柔和了下來,宛若一汪春水,一雙手亦圈住了叢霽的後頸,楚楚可憐地道:「陛下今日為何來得這般晚?溫祈有何處惹陛下不快了麼?亦或是陛下去臨幸妃嬪了?」
叢霽確有不快,可這不快的緣由小得不可思議,以免溫祈認為他小雞肚腸,遂扯謊道:「朕今日政務繁忙,而非刻意為之,你並未惹朕不快,朕亦不曾去臨幸妃嬪。」
溫祈頓感安心,當即將叢霽抱得更緊了些。
今日乃是他第一日去崇文館念書,他原本有一肚子的話要說與叢霽聽,甚至還打了一遍又一遍的腹稿,免得自己出於興奮而顛三倒四,然而,他左等右等卻不見叢霽。
他的身體輾轉反側,他的腦子翻來覆去俱是叢霽臨幸妃嬪的畫面。
不久前,他認定叢霽今夜不會來這丹泉殿了,才強迫自己闔上了雙目。
湊巧的是他一闔上雙目,便聞得了叢霽的足音。
他急欲撲入叢霽懷中,感知叢霽的溫度,飽嗅叢霽身上的龍涎香,全然不記得自己眼下疾奔不得。
摔倒之後,他亦忘了自己該當先行起身,而是循著本能向叢霽爬去。
「陛下……」他被抱上床榻後,用雙手雙足纏住了叢霽,使得叢霽動彈不得才罷休。
今夜的溫祈格外黏人,叢霽登時神清氣爽。
他垂下眼去,與溫祈四目相接,繼而下意識地親了親溫祈的額頭,又叮囑道:「天氣漸涼,下回勿要再赤足。」
溫祈有理有據地道:「天氣雖是漸涼,但尚未結霜,且這丹泉殿內鋪滿了織皮,縱然是赤足踩於織皮之上,亦無涼意。」
叢霽竟是毫不講理:「朕要你不許赤足,你便不許赤足。」
溫祈抱怨道:「陛下好生蠻橫。」
「對不住。」叢霽正色道,「但朕仍是認為你不該赤足下床榻。」
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