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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天，&rdo;我說，&ldo;我都忘了那個賤坯，我踹過它一回。&rdo;藍波是隻帶有狽犬血統的雜種狗，全身浸濕了也只有兩公斤多。取這個名字讓它有了拿破崙情結，外加強烈的地域觀念。

&ldo;現在五號住著那群白痴，加上天線寶寶漆，我會走你說的路線，&rdo;凱文指著我比的同一條線。&ldo;但換作從前，有藍波躲著虎視眈眈，門都沒有。我會走這裡。&rdo;他說完轉身，我順著他的指尖望去：經過一號，沿著忠誠之地入口的高牆一路走到十一號，翻過十六號的圍牆到路燈那裡。

我問：&ldo;你為什麼不直接從入口繞到馬路上?幹嗎費勁走我們這一邊的後院?&rdo;

凱文咧嘴微笑說：&ldo;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不知道這條路?你難道從來沒有拿石頭扔過蘿西的窗戶?&rdo;

&ldo;戴利先生在隔壁房間住的時候沒有，我還想保住小命。&rdo;

&ldo;我有一陣子在追琳達&iddot;朵耶，十六歲左右吧。你還記得住在一號的朵耶家嗎?我們通常夜裡在她家後院碰面，這樣她就可以隨時止住我要摸她胸部的手。那道牆‐‐&rdo;他指著馬路起點說，&ldo;那道牆的另一面很滑，沒有踏腳的地方，只能從角落翻過去，靠另一道牆往上攀，這樣就能進到後院了。&rdo;

&ldo;你真是百科全書，&rdo;我說，&ldo;那你有闖進琳達&iddot;朵耶的胸罩裡嗎?&rdo;

凱文白眼一翻，開始解釋琳達和聖母軍錯綜複雜的關係，我則陷入沉思。我很難想像週日晚上會有心理變態或性侵犯者躲在後院裡，孤零零等待被害者出現。要是有人抓走蘿西，他一定認識她，知道她會來，而且有起碼的下手計劃。

翻過後牆就是卡波巷，那裡跟忠誠之地很像，但規模更大，也更熱鬧。假如我要沿著凱文指出的路線安排秘密碰面或突襲，尤其是涉及打鬥和棄屍的碰面，那麼我會選擇十六號。

那天我聽到的聲音。我為了祛寒不停踏腳，在路燈下等待，忽然聽見男人低吼，女孩悶聲尖叫，還有碰撞聲。戀愛中的少年精蟲沖腦，看什麼都戴著玫瑰色的眼鏡。我以為男歡女愛無所不在。我想我當時一定認為自己和蘿西如此迷戀對方，那一種氛圍會像春藥瀰漫在空中。

那一晚，一切都聚在一起，在自由區盤旋，讓每個吸到的人陷入瘋狂：疲憊的工人在睡夢中互相擁抱，街上的青少年忽然彼此接吻，彷彿不吻就活不下去。老夫妻吐掉假牙，撕扯對方的法蘭絨睡衣。我以為自己聽見的聲音一定是情侶在做那檔事，其實並不一定。

我費了好大力氣才說服自己，蘿西或許是要和我碰面的。倘若如此，那字條表示她很可能沿著凱文的路線來到十六號，而箱子則表示她再也沒有離開。

&ldo;走吧，&rdo;我打斷凱文，他還在發簡訊(&ldo;……才不在乎，只是她奶大得……&rdo;)。&ldo;我們去媽媽不准我們去的地方玩吧。&rdo;

十六號比我想像的還要殘破，大洞一路延伸到屋外臺階，因為建築工人從這裡將壁爐拖走，兩側鑄鐵欄杆也被人偷了，要不然就是那住屋王連欄杆也賣了。寫著&ldo;萊瓦瑞工程公司&rdo;的大招牌壞了，從天井落到地下室窗邊，所有人都懶得撿。

凱文問：&ldo;我們來這裡做什麼?&rdo;

&ldo;還不確定，&rdo;我說，這是實話。我只知道我們跟著蘿西，一步一步看她帶我們前往哪裡。&ldo;找到就曉得了，對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