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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了一張高腳椅，一屁股坐下去。不是為了激怒奧莉薇亞，而是我已經心力交瘁，就算只是在洋溢著吐司和草莓果醬香味的房裡坐個兩分鐘，對我也是絕大的享受。 &ldo;人會彼此傷害，這是難免的。但起碼你用意良善，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rdo;

這下連肩膀都繃緊了。莉兒說： &ldo;人不一定要彼此傷害。&rdo;

&ldo;你錯了，莉兒，他們會。父母、愛人、兄弟姐妹，隨便你怎麼挑。靠得越近，傷害越深。&rdo;

&ldo;嗯，有時是這樣，當然。但說得像是自然法則一樣，那是藉口，弗朗科，你也知道。&rdo;

&ldo;讓我澆一盆現實的冷水，讓你清醒清醒。大部分人都搶著扭斷對方腦袋，至於那群刻意不這麼做的極少數變態，世界也不會放過他們，遲早讓他們同流合汙。&rdo;

&ldo;有時候，&rdo;奧莉薇亞冷冷地說， &ldo;我真希望你聽聽自己說了什麼。你有沒有發現，你講話就像青少年一樣?聽太多莫里西了，只會自怨自艾。&rdo;

這是退場訊號，她已經一手抓著門把，但我不想讓她走開，想留她在溫暖的廚房和我鬥嘴。我說： &ldo;我只是根據經驗說話。也許真的有人從來沒下過重手，頂多在對方。的熱可可里加棉花糖，但我一個也沒遇過。假如你見過，務必讓我知道。我這個人心胸開闊，只要告訴我一個例項，一個就好，是不曾互相傷害的關係。&rdo;

其他事情我沒有把握，但我永遠有辦法激她抬槓。 &ldo;好吧，&rdo;她說，&ldo;行，就拿那個蘿西來說吧。告訴我，她傷害過你嗎?不是殺死她的兇手，是她本人，蘿西。&rdo;

我和莉兒之間還有一個特色，就是最後永遠是我不自量力。我說： &ldo;我想我這星期談論蘿西&iddot;戴利已經談得夠多了。假如你不介意，我們換個例子。&rdo;

莉兒說： &ldo;她沒有離開你，弗朗科，自始至終。你遲早必須面對這一點。

&ldo;讓我猜猜，又是潔琪那個大嘴巴?&rdo;

&ldo;我不需要潔琪也曉得你被某個女人傷害過，起碼你一直這麼認為。老實說，從我們認識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rdo;

&ldo;我實在不想戳破你的牛皮，莉兒，但你的心電感應今天不怎麼牢靠。希望下回靈光點。&rdo;

&ldo;我也不需要心電感應。你去問問和你交往過的女人，我敢說她們一定知道自己只是第二位的，一個替代品，直到你真正的心上人回來為止。&rdo;

她本來想繼續說，但硬是把話吞了回去。她眼神充滿擔憂，甚至驚詫，彷彿忽然發現這件事有多嚴重。

我說： &ldo;繼續啊!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既然起了頭，最好說完它。&rdo;

過了半晌，莉兒像是聳肩似的微微一動。 &ldo;好吧，我當初讓你搬走，這是原因之一。&rdo;

我哈哈大笑： &ldo;哦，是嗎，好吧。所以之前那些該死的抱怨，嫌我工作太忙太少在家，那些都是什麼，顧左右而言他?想讓我自己去猜?&rdo;

&ldo;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很清楚我恨得要死，不曉得你說的&l;八點見&r;到底是今晚還是下週二八點，還有每一回問你過得怎麼樣，答案水遠是&l;工作&r;，而且‐‐&rdo;

&ldo;早知道我就在離婚協議裡註明，以後再也小要有這種對話，何況蘿西&iddot;戴利跟這些有什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