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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三年,終於等到這一天。
「皇上,您還是過來了。」
程國義顫顫巍巍地站起身,這幾日的牢獄生活讓他心力交瘁,往日儒雅的模樣也大打折扣,終於顯出些他這個年紀該有的蒼老。
祁淮倨傲地揚起下巴,並不接話。
程國義苦笑:「臣為相許多年,自認識人之明,可是沒想到竟被你這個不及弱冠之年的少年騙了去,果真是少年英才……」他長嘆一聲,又哀哀問道,「皇上,小女玉硯找到了嗎?」
「她的母親是誰?」祁淮眼眸微眯。
「這段秘辛居然被你給知道了。」程國義眼裡流露出些許嚮往,「雯兒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姑娘,她也傾慕於我,我怎麼忍得住……」
祁淮嫌惡地瞥他一眼。
程國義回神:「此事若是傳出去,晚節不保……不過要晚節還有什麼用,都是將死之人了。皇上打算什麼時候行刑?」
「找到程玉墨那一日,如何?」祁淮淡淡道。
「求皇上饒她一命!她對老臣謀反一事毫不知情!」程國義跪在地上,早已沒了淡然的模樣。當初小兒子身死他也能面不改色地走出養心殿,可是如今,卻為了幼女求饒。
祁淮卻沒什麼同情心,他並不理會,轉身便走。
身後傳來程國義的卑微哭求,意氣風發在此刻全都煙消雲散。
祁淮在即將拐彎的地方駐足片刻,還是說道:「只要她安分,朕自然會饒了她。」
回了養心殿,他揉揉眉心,問了句時辰。
「回皇上,已經亥時三刻了。」
這麼晚了,祁淮猶豫了下,還是說道:「朕去明華宮。」
「是是是,皇上這些日子忽略了晗妃娘娘,理應多去看望娘娘。」李德福笑的合不攏嘴。
祁淮臉一熱,闊步出了養心殿。
到了明華宮,他差點又要翻窗,幸好忍住了,走了正門進去,外間並沒有宮女守夜。
他站在原地,等身子熱了一些才舉步往內室走去。
「皇上?」
還未靠近,紅帳便動了動,傳來裴昭顏睏倦的聲音。
祁淮連忙過去,輕聲問:「怎麼醒了?」
「唔,我每隔一會兒就會醒一次,沒想到皇上真的過來了,」裴昭顏眯著眼睛抱住他,「皇上睡覺覺!」
祁淮心一軟,有些後悔在大理寺耽擱了太長時間。脫鞋上榻,馬上就有溫香軟玉貼過來,他笑一聲,把她的手塞到被褥裡:「急什麼,朕身上涼。」
裴昭顏笑嘻嘻地盯著他瞧:「因為我喜歡皇上呀。」
怎麼忽然這麼嬌,祁淮靠近她親了一下:「朕也喜歡昭顏……你不該叫昭顏,這個名字不適合你。」
「唔,那我應該叫什麼?」裴昭顏有些迷茫。她的名字是師父取的,師父本就是個不苟言笑的人,才不會取那些一聽就很嬌弱的名字。
「……」祁淮沉默了下,還真沒想到有什麼名字配得上她。
昭,明也。昭顏,明艷的容顏,倒是極為合襯。
「昭顏也是個好名字,師母帶著愛意為你取的,沒有比這個名字更合適的,是朕膚淺了。」他靠近抱住她,「困不困?」
自然是困的,可是她卻搖搖頭,想起他的名字。沉默了一會兒,裴昭顏認真道:「皇上有沒有聽過一句詞,「木落淮南,雨睛雲夢,月明風裊」,說的是笛聲如樹影婆娑,如雨後初晴,如月光常明,皇上的名字就像笛音一樣好聽!」
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段話,她頓了下,揚聲道:「所以皇上的名字不是隨意起的,是有意義的!」
祁淮心下震動,他神色複雜地抱住她:「找了多久才找到這句詞?」真是難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