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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顏聞言還有些難以置信,「師父,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
得到肯定的答案,她沒再說話,許久才艱難道:「師父,我知道了,皇上讓我明日去養心殿作畫,我會小心的。」
裴學士默了默,看著裴昭顏失魂落魄的模樣,她心裡也難受。
勸走了裴昭顏,她又坐了片刻,才往養心殿走去。既然皇上讓昭顏與她商量,肯定是有事要說的,既然如此,還不如早些過去,也省了麻煩。
到了養心殿,皇上果然在等她。她還未行禮,祁淮便伸手扶起她,道:「師母坐吧。」
裴學士仔仔細細的打量他一眼,見他眉目英挺,舉手投足間傲睨萬物,顯然可以獨當一面了,他是天生的帝王。
可是不知怎的,她卻想起從前那個怯懦的小皇子來。
那時因為他的母妃李貴人體弱多病的緣故,祁淮只是個不得寵愛的皇子,先帝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住。
某一日忽然得知他都長這麼大了,終於讓他進了太學讀書。
皇子通常五歲入太學,他已七歲,才終於得了讀書的資格。幸而李貴人是個博學的,自幼便教他認字,他也聰明,是以學的也不是很吃力。
甚至可以說是極有天賦,回回提問都是他第一個站起來,只為讓夫子們在皇上面前輕描淡寫地誇讚他一句。
裴學士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正被幾個比他年長的皇子一起欺負,說他愛出風頭,說他有娘生沒娘養,撿起個什麼就笑嘻嘻往他身上扔。
他也不反抗,只默默的盯著他們,似乎要把他們的模樣都刻在骨子裡,遲早有一日他要報復回去。
他自幼便是知道隱忍蟄伏的,除卻在課上搶了受寵皇子的鋒芒,只是為了讓先帝能記住他,對他的母妃李貴人好一些。
可是他並不知道先帝並不關心皇子們的功課如何。同時這也為他帶來更多的不幸,比如其他皇子的排擠與欺負。
裴學士也有孩子,見了祁淮,自然是極為心疼的。彼時她的夫君章太傅還只是個太學的夫子,她便找了個提問功課的由頭把他們都趕走。她在原地站了片刻,不忍心看他倔強的眼睛,還是回去了。
回了府她便和章夫子說了此事。後來問起祁淮,章夫子說他再也不第一個站起來了,在一眾資質平庸的皇子裡更顯平庸,再也沒受過欺負。
只有他們夫妻知道,祁淮是在隱忍,只為尋找一個機會坐上皇位,後來終於如願以償。
如今他終於說出了想要昭顏入後宮的話,誰又知道他忍了多久?
兩人良久無言。
祁淮打破沉默,終於開口:「師母放心,朕……」頓了頓,他繼續道,「我不會逼迫昭顏。」
他捨棄屬於天子的自稱,此刻他只是一個真心實意求娶佳人的少年郎。
裴學士吃了一驚,她有些難以置信的問:「皇上的意思是?」
「不會逼迫她圓房,除非她親口對您說她心悅於我。」
裴學士一向古板的臉上多了些訝然,她沒想到皇上居然會為了昭顏做到這個地步,只是……
「日後皇上佳麗三千人,昭顏單純,該如何自處?」
「佳麗三千人?」祁淮勾起唇角,從前百般隱忍盡數消散,如今終於鋒芒畢露。
他緩慢又堅定的說:「朕只要昭顏一人。」
裴昭顏悶悶不樂的梳洗之後爬上了床榻,同屋的李韻早已呼呼大睡了。
月光真好看,裴昭顏把手放在牆上,月光籠上一層薄紗,手指像在發光。她百無聊賴的低聲嘆了口氣,或許以後的日子,每日都是這樣吧。
這是她想要的嗎?裴昭顏小幅度的轉過身,睡意襲來,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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