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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雪樓這種地方,把人買進來自然為了賺錢。在女孩兒們開始接客前就被人贖身,這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一種事情。若有人硬要贖身,他們便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高價錢,直到狠賺一筆,或是逼得人放棄。
而將人贖身後,也不見得能過上清靜日子。
若是個權貴為人贖身,那些青樓想幹什麼也沒那個膽。可如果是尋常人家,青樓就詭計百出。以前還有個贖了身又被擄回去的,貪婪至此。
進去後,阮覓讓鄭小七偷偷過去打探訊息。他做慣了這些事,更不要說這回是為了自己的親妹妹,咬著牙一轉身就消失在人群裡。阮覓站在角落,看著飛雪樓裡的百種姿態,慢慢收斂臉上表情。
都說楚綄河儘是權貴產業,若你在這兒砸壞一張桌子,恐怕你明日就會被它背後的靠山找麻煩。
傳言傳的嚇人,估計也有幾分是真的。
不過飛雪樓不算大,在眾多名樓的包裹下只能算是中等偏下。樓裡樓外看著喜慶,卻也無法掩蓋陳舊。這樣看來,就算飛雪樓有靠山,大概也不算上心。
阮覓沒來過這種地方,按理來說初入風月場所,怎麼也會有些不自在。
可在阮家那逼仄小院子待了四年,她已經沒辦法再產生什麼窘迫感了。
站了一會兒,門口又走進來三四個身高體壯的大漢,那幾人勾肩搭背的往一張八仙桌上一坐,濃眉倒豎,「人呢?還不快來給爺爺上酒?」
大廳堂裡的龜公躬著腰怕跑過去,陪笑臉,「幾位老爺想喝什麼酒?咱們飛雪樓的桃花酒那可是一絕!」
「誰叫你這龜孫了?讓你們這最漂亮的姑娘來給爺爺倒酒!」
大漢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那龜公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忍著氣威脅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飛雪樓也是有靠山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阮覓在不遠處細細觀察。
一個人真的有底氣和裝腔作勢是很好區別的。
語氣高低,神色變幻,和不自覺往後退兩步的動作。
「呦呵,口氣還挺沖啊,你出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詹五爺。都在天子腳下混,誰背後沒點靠山?」大漢聽了龜公的話後,臉上兇色更加明顯。他站起身,逼得龜公不得不連連往後退。
「小小一個飛雪樓,我還真不放在眼裡。」他臉上那道疤隨著表情猙獰起來,兩條粗壯的手臂一使勁兒,直接把一張八仙桌舉了起來。
桌上碟碗稀里嘩啦的全掉下來,碎成一片。
「怎麼回事?」
「那邊打起來了!」
不僅大廳堂里人群騷動,二樓也不少人探頭看下來。
有人認出了他們,叫道:「這不是詹五爺嗎?你們不知道?聽說他背後靠山大著呢!」
「原來是詹五爺啊!」
老鴇聽到動靜,趕忙扶著頭頂簪花跑出來解決事情。一小段路,就聽到許多人言語之間對這詹五爺多有忌憚,而且龜公搬出靠山的時候那詹五爺全然不見懼色。她心裡嘀咕一下,直呼這回惹上了硬茬子,便端著笑。
「是誰惹咱們詹五爺不高興了?來來來,春燕,明燕,喜燕,你們過來,給幾位爺倒酒。」
不管是街頭小販,還是這楚綄河邊的樓子,做的都是生意。做生意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同惹不起的街頭地皮結仇。像鄭小七這樣的,還太嫩,他們絲毫不用擔心。可詹五爺,看這架勢就知道惹不起了。
幾個姑娘溫聲軟語,連連賠罪,這才把局勢穩定下來。
詹五爺幾人臉色稍霽,抱著姑娘沖老鴇擺了擺手,「這不就得了,下回記得別惹到爺爺這兒來。不然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了。」
「是是是,您爺幾個喝好啊。」老鴇同龜公陪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