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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走,瞬間安靜下來,破舊的房內歸於死寂。
慕容澹伸手戳了戳她的臉,像戳一塊兒嫩豆腐一樣小心翼翼,生怕戳壞了。
「怎麼會死呢?」不過一場小小的發熱罷了,怎麼就會有人因為這個死呢?
這個小廢物也太脆弱了吧 ,按的重一些,會不會就碎掉?
慕容澹想著,狠狠捏了虞年年的臉一下,引起她一陣抽噎,他急忙又拍拍她的後背,作安撫著。
虞年年這才睡得踏實些。
慕容澹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手還搭在她的背上,身體卻僵硬了,白皙修長的手爆出青筋,將她粗魯推開,人倒在冷硬的床板上,發出咣當一聲。
虞年年額頭磕在床上,散亂的發遮在面上,瘦弱的身軀痛苦地蜷縮在一起,看起來弱小無助至極。
慕容澹瘦削優雅的下顎線成一道緊繃的弧度,他舔了舔乾澀的唇,鳳眸中情緒幽深不可測,帶著狠戾和不易察的忐忑。
他對虞年年,好的有些過分了。
成大事者,怎麼可能耽於情愛。他歷來的先輩中,凡是優柔寡斷、兒女情長的,大多都活不長。
他該登上最高最輝煌的地位,接受萬人朝拜,然後娶一名家世顯赫,智勇無雙的妻子,替他安頓後宮,生兒育女,兩個人各司其事,不存在任何超越上下級的關係。
最好大難臨頭各自飛,互不虧欠。
斷不是該與這種低賤的廢物糾纏不清。
虞年年她身份低微,大字都不識一個,即便給他做妾都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他欣賞有地位,有能力,有野心的女子,對虞年年每多一份特殊,就是在親手為自己製造軟肋,挖掘墳墓。
有力的大掌逐漸錮上虞年年細嫩纖弱的脖子,一點,一點收緊,帶著顫抖的幅度。
反正她不吃藥也會病死,不如他送她一程,給她個痛快。
虞年年昏昏沉沉裡,只覺得五臟六腑,兼之四肢百骸都是疼痛的,呼吸逐漸困難,像是有一隻手攥住了她的肺部,逼迫著她將所有的氣力都宣洩掉。
但周身卻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動也動不得。
她什麼都感知不到,卻見到了多年未見的母親。
母親還是那樣漂亮,不發瘋的時候,是溫溫柔柔的人,像飴糖,又像最輕最軟的雲彩,掛在天邊,一笑讓人心都暖了。
她披著紅色的大氅,站在梅樹下,紛紛白雪落在她的發梢眉間,紅白相稱,美艷的觸目,卻不及她柔柔的喚一聲,「年年,來阿孃這兒。」
虞年年分明沒見過母親穿著紅大氅,也沒見過她站在梅樹下,卻冷不妨在夢裡瞧見了,她想跑過去,撲進阿孃的懷裡,卻動彈不得,連夢裡喚她一聲都像被糊住了嘴。
哥哥從阿孃身後冒出個頭來,眼下一點淚痣灼人,笑著喊她,「傻年年,來找哥哥啊!」
虞年年的眼淚肆無忌憚流下來,綿長的像是雨,砸在慕容澹的手背上,燙的他面板灼熱,他讓這眼淚一燙,卻使不上力氣了。
姚生揪著太醫丞回來,一打眼就瞧見他家殿下眼睛猩紅,像是入了魔一般,手死死扼住虞姑娘的脖頸。說要將人掐死,卻沒用力,說不想掐死,手卻實打實勒上了。
「殿下……」他對著慕容澹的背影,猶豫著喚了一下。
太醫丞哪見過這等陣仗,前半個時辰才急急忙忙的要說救人,後半個時辰,像是要將人親手掐死。嚇得他手裡捧著的藥壺一晃,灑了些出來。
慕容澹覺得,他大概也病了,不然為什麼渾身都使不上力氣。
他鬆開手,轉身衝著兩人,負手而立,背在腰後的手不自覺發顫。
「若是喝不足劑量的藥,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