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第1/2 頁)
慕容澹沒說什麼,拾起筷子吃飯。
涼州地處邊塞,與西北四國接壤,常年騷亂。慕容澹的父王身體孱弱,所以他自八歲起就在各處的軍營裡穿梭。享得起人上人的福,也吃得了苦中苦,對這種環境嫌棄歸嫌棄,適應的還是非常良好。
這頓飯,兩個人吃得十分安靜,漱口過後,油燈的火光顫顫巍巍閃了幾下,「刺啦」一聲滅掉,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虞年年窘迫捏了捏自己的嫩白的耳垂,連燈油都沒有,燕燕跟著她真是委屈了。
「要,要不……睡覺吧。」她把燈臺收起來,小心翼翼提議,不然也幹不了別的。
慕容澹慵懶點點頭,不置可否。
虞年年當即就要解衣裳,一同和他縮排榻裡,迎面被褥撲在她臉上。
「滾,別跟我睡一起。」慕容澹惱羞成怒。
他可沒有跟人分享衾榻的習慣。
「那我睡哪兒?地上涼。」虞年年委委屈屈的,把剛解開的衣服又繫上。
已經十月中旬了,就算睡在榻上也會覺得冷。
這顯然不在慕容澹的考慮之中,他脫了鞋,躺在上頭,沒再理會虞年年。
翻了個身,這破舊的衾榻發出咯吱響聲,他睡著的一邊微微下沉,另一邊翹起了角。
慕容澹抿了抿唇,心裡著了火,恨不得一拳捶碎這破爛東西,但理智尚存,捶碎真就沒地方睡了,於是往中間挪了挪——更不舒坦了,兩邊都要翹不翹的。
下午他睡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還是這毛病是他給睡出來的?
「你過來。」他衝著虞年年招招手,頤指氣使,絲毫沒意識到,床榻是虞年年的床榻,房子是虞年年的房子,他現在是虞年年名義上的奴隸。
虞年年眼睛一亮,小碎步跑過去,脫了鞋襪,爬上床榻。
慕容澹拎著她的後領,像拎小雞仔一樣把她放在床榻最裡面,然後自己躺在外邊——嗯,舒坦了,床不翹了。
「別動,動一下就打你。」他威脅後,把被褥放在兩個人中間,安然睡下。
虞年年像個小可憐,小心翼翼躺下,怕影響慕容澹睡覺,心裡甚至還美滋滋的,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成了個壓床秤砣。
看,燕燕就是嘴硬心軟,和萱女一樣,一聽她說地上涼,還是讓她睡在床榻上了,明明燕燕最討厭別人靠近。
虞太尉和姜夫人並排躺在床上,床帳外一人高的細長黃銅鶴形燭臺共十二盞,將房內點綴得燦爛輝煌,多寶閣上擺著的紅珊瑚熠熠生輝,珍珠簾子流光華彩,地上大理石雕刻的地磚倒影出橙黃燈光點點。
「殿下今日提劍,斬了御史大夫。」虞太尉長嘆一聲,略帶感嘆。
姜夫人知道虞太尉只是想找人說話,沒真想聽她意見,於是她便隨口應著敷衍,昏昏欲睡。
「因涼州王在回晉陽的路上遇刺失蹤了,御史大夫建議徹查搜尋。」
姜夫人一下子精神了,忍不住尖聲,「涼州王失蹤了?!那虞年年要送給誰?要不送給太子?」
第4章
正正經經論起來,現在坐在大梁皇位上的,應該是慕容澹才對。
慕容澹的父親慕容釗,是先皇嫡長子,自出生便被冊立為太子,奈何體弱多病,動不動就咯血昏死過去,而立之年膝下更是無一兒半女。
雖說大梁皇室歷代子嗣都不豐,但個個體格強悍,像慕容釗這樣的還真不多。
先皇臨死前,匆匆下詔,以無嗣為由,越過太子慕容釗,直接傳位給了小兒子,也就是現在的狩陽皇帝,封了涼州九郡作為慕容釗的封地。
好死不死,先皇前一天剛馭龍賓天,後一天慕容釗的皇妃便診出有孕兩月餘,在涼州生下了慕容澹。所有人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