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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被汙漬掩蓋得看不出曾經的顏色，又加上燒焦的邊角，刺刺渣渣，帶著扎手腕。

而門口的小女孩乾淨得就像是天使，身上的衣服也柔軟白淨宛若天上一朵雲。

母女情深，看起來不需要這一碗麵。

她攪起一筷子，吸溜半口‐‐

真鹹。

恍惚間。

女孩站起身變成穿著妹抖裝的鐘穎，她腰上環著的手皓腕凝著積年的霜雪。

那是初見時穿著灰色工作套衣的溫小姐。

場景也從昏暗的濟水鎮小院轉移到明朗有著整扇落地窗的秀水別墅。

她們站在光亮處，任憑彼此的髮絲交錯，親熱地貼在耳畔說話。

酸楚。

無數委屈想向她傾吐。

而她看看自己沾灰的袖套，看不出本色的赤腳，又收回到舊睡裙的裙擺之下。

一身灰不溜秋的模樣，甚至都不敢多挪動一步，免得弄髒光潔得如同鏡面一般的地板。

緊接著是方青的眉眼，靠得極近，手指從額頭劃到唇部。

&ldo;我們多麼相似。&rdo;

又變成對著自己皺眉瞪眼的田嬸，她的手掌猛地扇下來，像是往孫悟空身上壓下來的佛祖的五根手指，壓得她不得翻身。

&ldo;看看你心腸蓄著的鬼魅伎倆，你配得上溫小姐嗎?&rdo;

……

這樣折騰了一整晚，方緋驟然驚醒。

突然分不清現在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她的現實更像是永遠不停歇的噩夢。

從一個角落逃到另一個角落，好不容易得到的安生之所，也是個紙箱子搭就的小空間。

剛剛擠走多餘的人，和另一個同類偎依在一起，外面又是雷聲驟響，傾了山河的水從雲層往外洩，搖搖欲墜的紙盒眼看著浸濕坍塌。

她的眼眶是乾涸的泉眼，無聲無息，往外湧細流的氣力都沒有。

光亮驟進，刺得她眯起眼睛，用手臂遮擋。

&ldo;哎‐‐&rdo;

拖長的尾音是因為，目光的間隙中那個夢中湧現的身影。

她再一次認識到‐‐她已經無法離開這個女人。

她願意識她為君王，為主人，為母親，為愛人。

溫小姐契合方緋心中所想的一切，她像是上帝專門為方緋所造的半身。

她說：&ldo;天亮了，今天是個大晴天。&rdo;

張嬌栽了。

徹底栽了。

明明不過是一個夜晚，但變化卻是翻天覆地。

張嬌眼睛熬得通紅，手機螢幕上刷屏地給她的知心大姐姐發資訊，但是一個都沒有回覆。

&ldo;姐姐，我該怎麼辦，我被人曝光了?&rdo;

&ldo;姐姐!這件事情鬧大了，有人藉機搞事，還有莫名其妙的律師在聯絡我，要讓我和他們合作，我該怎麼辦?&rdo;

&ldo;姐姐，我的電話號碼被人曝了，他們給我發了好多惡毒的言論，我要再怎麼樣才可以一一報復回去?&rdo;

&ldo;姐姐，你回話啊!求求你!&rdo;

徹夜不眠讓她這整個人接近歇斯底里的邊緣，在臨近早晨的時刻，她的房門被猛烈敲響，門外是她父母的聲音‐‐

&ldo;嬌嬌，你昨晚做了什麼!&rdo;

&ldo;女兒，聽話。我們明天就轉校，今天先跟我去學校找張校長幫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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