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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成功勾起了尋聿明的惻隱之心,他喉嚨滾了滾,意識到自己是在求人幫忙,而且這樣一來莊奕相當於與他同擔風險。事實上,從他賴著住到外公家時,他便已經置本身於危險之中,以保護自己了。
「謝謝你。」他真心實意地說。
莊奕扯了扯嘴角,「總算想起來了。」
他也不圖尋聿明的一句謝,做這些不過是隨心所欲,但若真沒有任何回應,就像一個對著山谷空喊的人,總會覺得累。
尋聿明心生愧疚,不知該說什麼,垂著頭默默無言。莊奕左手握著方向盤,騰出右手,與他十指相扣,握在一起。
上次在夜幕下薄醉,尋聿明也是如此被他握住手,那天他只摸摸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很快鬆開了。今天卻不同,他握住了,便沒打算放手。
尋聿明手心濡濕,摸起來潮潮的,分不清是雨是汗。他不敢動,也不敢說話,就這樣靜悄悄的,卻又彷彿在沉默中交流了千言萬語。
莊奕單手開回家,將車停進庫,卻沒從小門直接進屋,反而打著大黑傘繞到院門口,給他看花棚裡的電匣子,「這院子裝了電網防盜,我如果沒回家,你就拉開閘。」他指指最左邊的一道閘門提醒,「下雨天別開。」
「知道了。」尋聿明用力點點頭。
莊奕開門進屋,登上二樓,帶他去樓梯右手邊的臥室:「你睡這間吧,其他屋子沒收拾。我在隔壁,和你用一間衛生間。」
尋聿明從未上來過,樓上的裝修風格明顯更休閒舒適,不比樓下,多多少少帶著點辦公氣氛,「以後住慣了,再回家就該嫌棄外公的屋子小了,這叫『由奢入儉難』。」
莊奕安頓好他的行李,換上新寢具,又給他拿了一套洗漱用品,笑問:「你還回去做什麼?」
難道還有回去的時候嗎?
尋聿明換下濕衣服,攏攏頭髮,跟他下樓。「我總不能一輩子住你家。」他們畢竟只是朋友,不是戀人,也不會是戀人。
莊奕腳步一頓,把他堵在樓梯口,眼神牢牢鎖著他手腳,問道:「為什麼不能?」
「因為……」尋聿明動彈不得,只能含混支應:「我們是朋友啊,總不能賴一輩子。」
「誰要跟你做朋友。」莊奕嗤了一聲,反手箍住他腕子,將他抵到了牆邊。「朋友之間,會像現在這樣?」
「你……」尋聿明試圖掙扎,可惜徒勞無功,他的力氣太大,「你答應我不動手動腳,你得守、守信用。」
「遇見你就不想守信用了。」莊奕從小被教育要做個紳士,可他卻望著尋聿明,用眼神撫摸著對方的每一寸,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我現在只想做一回小人。」
一個什麼都不管的,徹頭徹尾的,小人。
尋聿明在他漆黑的眼裡望見自己的倒影,如此自私,又如此狼狽。他定定心神,冷聲道:「放開我,不然我馬上走。」
話音帶著鋒芒,刺破了莊奕心底的痂,他斂起傷口,霎那間的脆弱一覽無遺,卻又很快被掩飾過去,只微微笑了笑:「和你開個玩笑,這麼認真做什麼。」
尋聿明竭力維持著嚴肅,內心酸楚不已,咬著嘴唇道:「我不禁逗,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好。」莊奕幾乎立刻答應,否則他不知還要陷在眼下這種境況中多久,他的回答慌亂又倉促。像是在逃避什麼。
尋聿明看著他的樣子,實在是不忍:「我……」
他為什麼要扮演這樣惡毒的角色?
他受不了在莊奕的臉上看到那種表情,那種分明被刺痛,還要強顏歡笑、故作瀟灑的表情。「你罵我吧,我真的……我求求你罵我吧。」
尋聿明跌坐在臺階上,雙手抱頭,蜷成一顆蛹。他好想要一副殼,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