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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還能上學嗎?&rdo;
&ldo;上,怎麼不上?聽說,城裡有專門為咱們辦的學校。&rdo;
&ldo;有秋後小學好嗎?&rdo;
&ldo;應該差不多吧,你柳樁叔家的閨女,就在這樣的學校上學。因為學習好,聽說去年過年時,學校還獎給她一本字典呢!&rdo;
&ldo;到時候,我也一定能獎一本。&rdo;螞蚱這才有一點兒高興。
螞蚱想,能發獎品的學校,肯定比秋後小學好。
&ldo;那你就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吧!&rdo;螞蚱的爸爸掐滅了又燙著手的菸頭,準備出去了。
&ldo;我去找村長開一張打工證明,順便告訴你壯福爺一聲。&rdo;說完這話時,螞蚱的爸爸已經推開了院門。
螞蚱的爸爸說的壯福爺,就是石頭的爺爺。
爸爸走了以後,螞蚱並沒有立即收拾自己的東西。螞蚱知道,自己需要的東西,媽媽會幫著收拾的,何況,這樣的東西並不多。在這一點上,男孩子不像女孩子,哪怕是一個早已破得不成樣子的布娃娃,都要像寶貝似的帶在身上。
不過,螞蚱也有自己想要帶走的東西,那就是兔子。可是,兔子是不用&ldo;收拾&rdo;的,只要爸爸答應,讓兔子跟著自己走就行了。
兔子是一條狗,一條個頭兒已經長到螞蚱不用彎腰,就可以撫摸它腦袋的大黃狗。大黃狗之所以不叫狗,而叫兔子,是因為它和兔子跑得一樣快。不,準確地說,應該比兔子跑得還快。
還是在兔子很小的時候,螞蚱就把它從石頭家抱來了。
當時,兔子才剛斷奶。
為了把兔子養大、養壯,螞蚱常常細細地嚼饃給它吃。如果哪一天家裡來了客人,媽媽逮一隻雞殺了,螞蚱更會把連自己都舍不落得吃的雞肉,留下來給兔子吃。就因為這,媽媽沒有少吵螞蚱。但是,每次吵過之後,媽媽都會把自己碗裡的肉,再撥到螞蚱碗裡去。
當然,長大、長壯了以後的兔子,也沒少給螞蚱掙臉面。
有一年冬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田裡的冬莊稼、雜草叢、亂灌木林等,都被厚厚的雪蓋住了。連秋後西邊一里外的廢黃河,也結上了硬硬的一層冰。在這樣的日子裡,大人們最喜歡做的事兒,就是聚在一起打牌、嘮嗑、吹牛。
小孩子們在雪地裡玩累了以後,也聚到了一起。不過,他們消磨時間的方式和大人們不一樣。當然,和城裡的孩子,也很不一樣。
他們常常是,在一個夥伴家裡升堆火,然後,圍著火堆輪流講故事。聽故事的人,當然也不會老老實實坐著,他們會把花生、玉米、大豆、紅薯等埋在火灰裡燒。隨著故事情節的曲曲折折,那些食物的香味兒,也慢慢悠悠飄起來。
再看講故事和聽故事的孩子,幾乎每個人的嘴邊都流著長長的口水,有的口水流得老長,搖搖晃晃成了一根亮亮的線,在空中左一擺、右一搖的,就像夏天從槐樹枝上,咬著一根銀絲,凌空吊下來的小蟲子似的。這樣長的口水,真不知是被食物的香味兒引誘的,還是被故事情節逗的。
這一天,螞蚱正想去石頭家玩,走到半路的時候,看見柳樁叔一幫人扛著鳥銃、領著自家的狗,要到田裡打野雞、野兔。這可是一件既刺激又好玩的事兒!
螞蚱趕緊跑過去,大聲對柳樁叔說:&ldo;柳樁叔,我也要去!&rdo;
柳樁笑了:&ldo;好吧。&rdo;
要打獵,沒兔子怎麼行?沒石頭、二蛋兒、三蟲兒怎麼行?兔子是螞蚱的好幫手,石頭、二蛋兒、三蟲兒是螞蚱的好朋友。想到這兒,螞蚱趕緊打了幾聲響亮的口哨,接著,又大聲喊著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