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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見一輛馬車撞翻了街邊的包子鋪。

等夜黑風高，城牆腳下的流民們終於困頓，我揣著大娘送我的包子，躡手躡腳而歸。

夜深人靜，一老一小大口大口，捂著嘴嚼，沒驚醒一個其他流民。

待連包子屑都舔得一乾二淨，我同老瞎子聊起天，說自己今日遇上了強徵，以及那個身上只有蟲子的怪人。

老瞎子也不知那怪人怎麼回事，但對強徵一事感慨萬分：&ldo;如今九州割裂，山賊、亂民自立為王，四處強徵欺壓百姓，無人來管。&rdo;

&ldo;虧得我年老眼瞎，你又是個女娃，可今後壯丁不夠了，指不準連我們也……&rdo;

我想的則是明日流民大隊又要啟程去別地避難，不知去了新的地方，在那賣包子的大娘有沒有那麼心善。

而老瞎子一番指點江山，忽的一&ldo;哎&rdo;：&ldo;你腦袋怎麼回事？&rdo;

他不算全瞎，左眼勉強能瞧個五六分。

可這麼昏的夜色，他竟也能看清我後腦流著血。

&ldo;沒事。&rdo;

我一如既往地回。

其實大娘不僅送了我包子，還給了我幾個銅板，可搶銅板的傢伙實在比我高壯太多，將我拎起來一摔，對著石階。

習以為常。

過幾天就好了吧。

我是這麼想的，老瞎子卻很焦慮。

&ldo;同你說過多少次了！打架得護著腦袋！&rdo;

&ldo;你這腦子一直就木訥，話也少，現在又這麼一磕……今後被人忽悠到陰溝裡都不知道！&rdo;

&ldo;我才不會……&rdo;

我嘀咕了一嘴，老瞎子便數落起我的曾經，稱我打小就學其他小乞丐迎風撒尿，六歲了才知自己是男是女。

我&ldo;嗯嗯&rdo;一通應，眼皮沉了又沉，也不知是不是歸結於後腦磕了石階。

總之，伴著那唸叨，我昏昏地睡了。

翌日一早，陽城的門衛便來趕人了，能讓我們這群髒亂病殘在城腳駐了半個月，已是城主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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