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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們已經說過蘇斯洛夫對榮譽頭銜不感興趣,隨時感到自身的權勢才是主要的。他在私人生活上是禁慾主義者。他不修建豪華住宅,不舉辦盛大宴會,喝酒從不過量,不大關心兒女的前程:女兒瑪伊尼婭和兒子列沃利從未擔任過要職。蘇斯洛夫沒有學位和學術職稱,也並不渴望得到。在這一點上,跟另一位中央書記伊利切夫和勃列日涅夫的親信特拉別茲尼科夫不同,前者獲得蘇聯科學院院士稱號,後者幾經波折最終當上蘇聯科學院通訊院士。恰恰相反,中央委員會根據蘇斯洛夫的建議透過一項決議,禁止中央機關工作人員利用權力獲取學位。蘇斯洛夫置身於以勃列日涅夫為榜樣的席捲蘇共高層人士的受勛的浪潮之外。&rdo;(梅德韋傑夫《原地跑步或向後轉》)蘇斯洛夫對待子女的態度不僅跟政治局的同事不同,而且跟赫魯雪夫和勃列日涅夫也大相逕庭。赫魯雪夫的女婿阿朱別伊借老丈人的光當上《訊息報》主編還情有可原,因為他本人確有才能和見識。勃列日涅夫的快婿丘爾巴諾夫在老泰山的庇護下一步登天,無惡不作,一直逍遙法外,除證明勃列日涅夫的袒護外,不能做別的解釋。蘇斯洛夫要比他們乾淨得多。還可以補充一點,蘇斯洛夫衣著毫不講究,始終穿蘇共很多領導人早已不穿的舊式西裝和套鞋,很像契訶夫筆下的&ldo;套中人&rdo;。
藍英年:&ldo;灰衣主教&rdo;蘇斯洛夫(二)(2)
蘇斯洛夫每年把黨中央的會計叫到辦公室來兩次,向他報告自己半年收支的情況,拉開抽屜,把剩餘的工資全部上繳。他到外地視察,一定要交飯費。我在《涅瓦》雜誌(1989年)上讀過作家格拉西莫夫的小說《美好的願望》,描繪了蘇斯洛夫是如何交飯費的。蘇斯洛夫到某州府視察,州委書記知道中央大員蒞臨事關重大,接待好壞影響自己的前途。其他方面的精心準備自不必說,單說如何準備蘇斯洛夫的午餐。主人問他明天想吃什麼。蘇斯洛夫感謝主人想得殷勤,隨口說,親愛的同志們,難道你們忘了,明天是全國食魚日,大家都吃魚呀。州委書記馬上派人飛往莫斯科,打聽蘇斯洛夫愛吃什麼魚,得知中央書記最愛吃鮭魚後,又立即派專機飛往克拉斯諾達爾邊疆區買鮭魚,因為那裡出產的鮭魚最好。次日午餐時端上鮭魚,蘇斯洛夫吃得津津有味,誇獎鮭魚鮮美。吃完問應付多少錢,書記說半盧布,蘇斯洛夫從錢夾裡掏出半盧布放在桌子上,微笑著離開餐桌,對自己的廉潔非常滿意。他真不知道鮭魚的價錢?也許真不知道,因為他從不關心老百姓的日常生活。
蘇斯洛夫的思想卻比赫魯雪夫保守得多,甚至比勃列日涅夫還要僵化。他信奉的教條是:在思想領域中不可能&ldo;和平共處&rdo;,現階段思想意識鬥爭日趨尖銳,必須同資產階級意識形態堅決鬥爭。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史達林分子。對一切違背教條的言行都堅決打擊,徹底剷除,毫不留情,這一點又同《套中人》的別利科夫憎恨一切新鮮事物一樣。史達林的女兒阿利盧耶娃在《僅僅一年》中敘述了她同蘇斯洛夫會面的經過。
&ldo;我走到老廣場,料到一定不會有好結果。父親在世時,我見過蘇斯洛夫幾次,但從未說過話。父親去世後,他同柯西金一樣,一見到我便問道:&l;生活怎麼樣?有什麼困難?為什麼不上班?&r;我提起呈交柯西金的那封信,我說:&l;我的請求是否批准了?這是我們兩人共同的請求,難道不能滿足一個垂死的人的最後願望?&r;蘇斯洛夫坐在桌子後面,焦躁不安地扭動著身子。一雙血管突起的蒼白的手動來動去。他身體瘦高,長著一副宗教狂的臉。他眼鏡的厚鏡片也沒使他逼視的目光變得柔和一點。&l;你知道你父親最反對蘇聯人同外國人結婚。我們還制定了一條相關的法律!&r;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對我說。&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