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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糟糕!&rdo;我叫了出來。
&ldo;噓‐‐&rdo;唐琪用手一堵我的嘴,&ldo;別聲張,姨媽曉得了會認為不吉利,我就得挨罵了。&rdo;
正巧已經唱到末一句,掌聲四起,發現弦斷了的人並不多。
時間已經不早,客人們紛紛起身告辭。
我把那斷了弦的胡琴還給唐琪時,心裡有說不出的憋氣。我歉然地對她說:
&ldo;對不起您啊,唐表姊,希望您不會在意。&rdo;
&ldo;我從不迷信的。&rdo;她接著說:
&ldo;有空來玩吧,季表弟!&rdo;她向我伸出手來。
這次,我沒有縮手不前。我和她握住了,一面說著:
&ldo;再見,唐表姊,可是我告訴您,我並不姓季。&rdo;
&ldo;怎麼?&rdo;她驚訝地,顫動了一下鑲在她那大眼睛外圍的羽樣長睫毛,&ldo;你的哥哥、姊姊不都是姓季嗎?&rdo;
&ldo;我是他們的表弟,我姓張。&rdo;
&ldo;啊,原來如此,好,再會啊,張弟弟!&rdo;她向我擺擺手,走上樓去。
我清楚地聽見她叫張弟弟時的聲音是那麼親切,我清楚地看到了她向我擺手微笑時,深深凹在她腮邊的酒渦,是那麼甜美。
九
高老太太做壽的第二天,表哥搭火車回北平了。那時他正在燕京大學經濟系攻讀,他是特別請了假,趕到天津來給他的&ldo;準岳母&rdo;拜壽的。
表哥當初曾向姑父&ldo;申請&rdo;每逢星期六返津省親一次。我們都曉得,在表哥的心目中,比&ldo;省親&rdo;更迫切的還有和未婚妻晤面的一樁重要事項。姑父說表哥每月回來四趟,次數太多,既浪費時間又浪費金錢,更影響功課,只&ldo;批准&rdo;了&ldo;每月返家一次&rdo;。這一來,表哥大傷腦筋,只好哭喪著臉子,向姑母搬取救兵,姑母疼子心切,表姊和我也動了&ldo;惻隱之心&rdo;,便一齊向姑父講情,結果姑父答應採取折衷辦法‐‐表哥可以兩週迴來一次。
表哥的記性可真好,他從來沒有忘記過每隔兩周必定回來。回來以後,更從來不會忘記以最快的速度,換一換衣服或草草地吃一點東西,便開路高府&ldo;報到&rdo;。不管颳風落雨,甚或下大雹子,他絕不變更行程。因此,我和表姊給他起了一個綽號‐‐&ldo;風雨無阻&rdo;。
這次,高老太太做壽是在禮拜三,表哥回北平是在禮拜四。臨行,姑父鄭重其事地告訴表哥:
&ldo;這個禮拜六本是輪到了你回家的日子;可是,你已經在禮拜三回來過,就不必再在禮拜六回來。也該安下心來用功讀書,準備大考了。&rdo;表哥還未吭聲,姑父又嚴肅地說了一句
:&ldo;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呀!&rdo;
表哥心裡一定很彆扭;但他不敢不遵從姑父的訓示,只好噘著嘴、無精打采地,提著小皮箱走了。
&ldo;嘻,這一下,密司脫&l;風雨無阻&r;慘啦!&rdo;表姊在表哥走後,對我說。
&ldo;是啊,&rdo;我答說,&ldo;我也很慘‐‐&rdo;
&ldo;為甚麼?&rdo;表姊頗為驚訝地。
&ldo;因為‐‐&rdo;我突然把話嚥住了。我想,我不能把真話全盤告訴表姊。
&ldo;因為&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