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第1/2 頁)
最低領袖,請快告訴我醒亞的訊息!快,快,快,用航空快信雙掛號告訴我,或是加急電報告訴我!我向你敬禮!
美莊
最低領袖給美莊拍了加急電報。我全然相信,也感念美莊對我真切的關懷,我還在思考如何也寫一封長信寄給美莊時,美莊迅速地先寄信給我了。那信,充滿嗔怨與責怪,也充滿熱情與恩愛。
最低領袖已經聽我把美莊上次在天津與我爭吵的原原本本,以及我與唐琪相識的始末詳敘一遍,他表示非常欽佩唐琪,同時他也為美莊辯護,認為美莊態度雖然不好,但仍系出於一片痴愛我的心理。最低領袖從未見過唐琪一面,與美莊卻有三年同學之誼,他似乎有點偏袒美莊,這是極自然的。
我和美莊開始通訊,信中雙方都絕口不談唐琪;可是,我不敢擔保唐琪的影子已全部在美莊心中消逝,而我,我簡直無法使自己片刻不想到唐琪。唐琪本來是可以到上海的,為了我,她寧願把自己關進鐵幕,今天我能和美莊自由地通訊,都是唐琪所賜予。儘管唐琪一再要我跟美莊相愛,跟美莊結婚;然而我卻感覺我果真那麼做,便越發對唐琪不起。然而,我不那麼做,除了白白傷害美莊外,又有甚麼特別對得起唐琪呢?
我不再愛美莊也救不出來唐琪了。我不再愛美莊也不能補好唐琪心靈上受過的太多太大的創傷了。而唐琪口口聲聲要我去愛美莊,並非花言巧語,她不是口是心非的人,她的處處為我設想,為我犧牲,都是來自無比的真\。漸漸地,我覺得,我不能再做一件違背唐琪的意志的事。漸漸地,我覺得,為了聽從唐琪的話,我也得繼續愛美莊。
美莊來信約我去重慶,最低領袖催促我去重慶,連在青島的表姊和我通訊時也贊成我去重慶。我不能馬上去重慶,因為我剛剛擔任報社主筆工作,文章還沒有寫幾篇,就要請假,甚至借薪離京入川,實在對不起報社和厚愛我的總社長;緊接著,報社準備遷往廣州出版,我被指派兼任一部分照料工作,更不好推卸責任一走了之。
最低領袖在四月初把他的雜誌社遷往上海。我跟報社最後一批撤退的員工,在行車時間已形大亂的下關車站等了三天三夜,始於四月二十日搶搭上一列火車。車行半途,一部分乘客被趕下來,改載軍隊,我們慶幸被留在車上,得以安抵上海。
在我離開南京的前幾天,心情惡劣異常;可是卻有一樁喜訊到來‐‐賀大哥自青島來信,原來他經過數月的東躲西藏,終於冒險化裝逃出,沿津浦線到濟南,轉膠濟路,抵達青島,並且找到了表姊和表姊丈。在信中他報導了許多天津淪陷後的新聞,共產黨不外仍是那一套清算、鬥爭、殺人、洗腦、血腥恐怖統治。另外他特別告訴我四件事:我們的報社已被封閉劫收;唐琪沒有訊息,聽說去了北平;我的姑父全家平安,不過已被趕出那楝小樓,共產黨認為姑父一家人沒有必要與資格再住那麼&ldo;大&rdo;的洋房;高大爺在各種歡迎共產黨的場合很活躍,由於帶領共產黨接收電信器材有功,仍舊官居電信局處長職位。
我到上海的第二天南京淪陷,第三天太原淪陷,太原城破前夕,忠貞反共的公務員和眷屬五百人集體自殺。
到上海的第四天,上海保衛戰正式聞始。上海保衛戰足足打了一個月,國軍捷報頻傳,共軍傷亡慘重,一時人心大為振奮;然而那卻是整個大陸關進鐵幕之前,國軍打的最後一次硬仗了,防守上海的國軍有唯一自東北強行撤退下來的一支精銳部隊,當保衛臺灣的重大使命必須靠它承擔時,它只好在數度達到殲敵任務之後,向大上海揮手告別。
五月二十七日國軍撤離上海,一週前我和一些報社同事搭輪前往廣州。
最低領袖的雜誌已不能維持,顯然,他很悲觀,他痛恨一些政府官員的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