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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學裡出來的傢伙都能當官,但是真正有才能的人全都在稷下學宮裡待著。
每一個稷下學子都是各方勢力爭相邀請的物件。
謝白三年前自學宮破關而了,是學宮正式承認的學子,回想那個時候,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何等的威風,可是如今呢?
三年過去了,他惶惶如喪家之犬,離開了他的故土,離開了他的愛人,離開了他所熟悉的一切,跑到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下縣來給一個小小的縣尉當幕僚,當真是造化弄人。
“鐵鈞,明劍,漳水河河神,想不到竟然碰到這麼有趣的事情,究竟是天無絕人之路呢,還是老天爺在故意的戲耍我呢?!”他微微的抬頭,望著蒼茫的天空,一片陰雲。
“且看看吧!”
他輕輕的嘆息一聲,走上了渡船,而在渡船的另外一邊,鐵膽已經領著鐵鈞站在了剛剛建成不久的渡頭,小聲的告誡著。
“鈞子啊,謝公子可是大名鼎鼎的稷下學子啊,你可要以禮相待,切不可犯混,冒犯於他啊!”
“您都說了八百遍了,我的記憶力有那麼差嗎?!”鐵鈞苦笑道。
今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鐵膽便將他拉了起來,帶到這臨時的渡頭前等待,一遍又一遍的跟叮囑他,聽的他耳朵都起繭子了。
稷下學宮他當然知道,身為一個大唐子民,對於稷下學宮向是敬仰的,不過這地方畢竟離東陵太遠了,對他而言,更像是一個傳說,沒想到,自己的老子竟然有本事給自己尋了一個稷下學宮的出身的師爺,而且還是稷下學子,這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
東陵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地處偏遠,又是下縣,怎麼都不可能和稷下學宮搭上關係,可是鐵膽偏偏搭上了。
不過,聽了鐵膽的詳細說明之後,他方才知道這事兒是有些陰差陽錯。
這個叫謝白的稷下學子父親謝宣也是一個書生,也出身稷下學宮,但是並沒有得到稷下學子的稱號,只能稱得上是一個旁聽生,這輩子最大的功名也就是一個秀才,以做幕僚為生,謝宣為人精細,極擅算學,數年的幕僚做下來,倒成了一個有名的錢穀師爺,深得東家的信任。
這大唐的官制,一地的主官都是流官,這裡做一任,那裡做一任,做到最後,要麼是回鄉養老,要麼是做到京城,像謝宣這樣深得東家信任的錢穀師爺一向都是跟著一個東家的,東家到哪裡,他也自然就到哪裡,十年前,謝宣的主官在鄧州府相鄰的一個州府任知府,謝宣也在那府中任錢穀師爺,鐵膽則是為了追拿一名逃犯,穿州越府,與謝宣有了交集,又陰差陽錯的救了謝宣一命,因此和謝宣結下了交情。
畢竟是救命之恩,所以雙方的交情不算淺,鐵膽回來之後,雙方也有些書信來往,這一次,鐵鈞突然上位擔任了縣尉,鐵膽便琢磨著幫勿鐵鈞找一個師爺來處理公務,縣尉是小官,東陵也是下縣,因此師爺也不需要像知府那般分的那麼清楚,什麼錢穀、刑名、文案啊,一來好幾個,只需要一個便行了,反正公務也不多。
但即使這樣,想找一個合適的也不容易,一來鐵膽和這些人沒有什麼交往,二來東陵縣乃至於鄧州府的這個圈子差不多和楊明凡都有些往來,他也不放心,於是便想到了謝宣,去信求助,沒想到,謝宣直接將自己的兒子謝白給推薦過來了,可把鐵膽嚇了一跳,畢竟兩人之間一年也有一兩次書信的往來,謝白三年前成功取得稷下學子的身份他也是知道的,為此還託人送了一份不菲的賀禮,暗中好生的羨慕了一番。
突然之間,這個記自己羨慕嫉妒恨的友人之子,稷下學宮的學子,要跑到這個偏遠的地方來給自己的兒子當幕僚,實在是太過驚悚了,起初他還以為是在開玩笑。後來再看信的內容,終於明白了過來,雖然謝宣在信中寫的是遮遮掩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