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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盼這戰事趕快平息下來,至於江山是否易主,並不多大在意,甚至有些人將蘇冀北罵作反賊,罵他挑起禍事,破壞了百姓的和平生活。
葉春渺心中五味雜陳。
半月以來,連她自己也開始懷疑如此一遭聲勢浩大地復闢是不是對的,但每每產生這種想法,萬千枉死族人不眠的枯骨便彷彿在她耳畔叫囂。
他們又是何辜。
葉春渺抵達洛北後便入住了城中的陳氏府邸,陳遠道本是前朝一屆文官,因不願對荇族趨炎附勢而遭貶職來了洛北,幸而陳夫人家中經商家底殷實才得以維持了一家子的生計。
支氏開始籌備復闢之事後,便是陳遠道在暗中接濟,如今洛北易主,支氏不少舊部就在陳宅落腳。
「郡主……當真是與當初的祺王妃一模一樣。」
陳夫人始一見到葉春渺便紅了眼眶,她拉著葉春渺的手,像親女兒一樣如何也看不夠,從前的祺王妃正是她的舊友,如今再見葉春渺就似見到了祺王妃,頓時淚落兩行。
葉春渺是從陳宅後門進的,支氏來了不少舊部下,年歲皆已高,他們都是祺王故人,見到葉春渺都激動萬分,好似見到了舊人。
葉春渺見著他們熱淚盈眶,心中生出些許感動來,但這種感動卻不如看到她的人那般濃烈。
畢竟她離開時尚在襁褓,她對他們而言是故人之女,而他們對她而言卻顯得陌生。
葉春渺在陳宅住的幾日,宅中人對她都是極好的,吃喝住行總有人來伺候,也總有上了年歲的老者來尋她,與她說起從前往事。
在這種百般的關切之中,葉春渺卻不覺得好受。
與她說話之人總是含著無限慈愛、飽有深情的眼神看著她,可她卻很難回報他們以對等的、感同身受的心情,她的記憶中全然沒有從前王府的影子,她也很難將他們傾注疼愛的「郡主」與自己掛等上。
陳宅中人對她愈是疼愛,她便愈發的愧疚。
她竟像個無情無義之人,她竟然……很想離開。
她記掛著邊境的戰事、記掛著水深火熱的災民、記掛著不知所蹤的祁支。
最主要的是,記掛著談昭。
她是在仙派、在無拘無束的江湖長大的兒女,生來就不是生養在高門大戶中的千金小姐,足不出戶的生活對她來說,更像是□□。
但每每當她就快將自己的意圖說出口時,對上一眾蒼老又疼愛的目光,她便默然沒了聲,再難說出口。
就這麼在府中待了有半月左右,這日,葉春渺得到了個訊息。
荇族族長,也就是前朝國師荇仁親自出師,率了五十有餘精銳高手圍剿了魔族魔君,打鬥激烈持續了三個日夜,談昭受了荇仁一劍後,消失在了長林之中。
葉春渺早對談昭身世有所耳聞,但卻沒有詳細過問,更是不知他的身世淵源竟是會引來荇族族長親自出馬絞殺的程度。
府中落腳許多舊部,平日裡訊息往來也是在府中進行,由著葉春渺的郡主身份,大多數訊息都對她知無不言。
「魔君的母親溫女是守知族純正血脈,年紀輕輕就修煉出了靈脈,後來因與魔族的談市兩情相悅脫離了家族。荇族那時早就有取締守知族的意圖了,自然不會讓溫女的靈脈活下去,便發動了對魔族的絞殺。」
「荇族和魔族打了半個月,最後溫女和談市都死了,荇族派去的人也折得所剩無幾。大抵是看談昭身上沒什麼靈脈的跡象,荇仁便不屑再去殺他。」
「誰知,近幾年談昭的武功身法在江湖嶄露頭角,年輕一輩中無人能敵,再加上那日在魔族談昭大婚上,他所施展的威壓表明了其體內含有靈脈,所以荇仁才又動了殺心。」
葉春渺沒再作聲,默默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