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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興候望著幸帝的背影喃喃道:「從你率兵攻打蘇國的時候就不是了。」
幸帝猛地轉過身,快步走向沈遲,他的怒意又提升了一個檔次:「沈遲,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大義凜然啊?你是不是覺得朕是個昏庸無道的君主,需要你來為民除害?」
幸帝忽的回過身指著自己身後那個胸口插著利刃,與對手同歸於盡的長興舊部,「這就是你要的結果?你是不是忘了十八年前是怎樣從朕的手中!」
「臣還記得自己當初的行為!」長興候突然高聲駁斥打斷了幸帝的話,「經此艱難重生一次,臣也在雪山深刻的反思過這種不忠不義的行為,因此,與他們會面之後,臣,已經將過去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了他們。」
幸帝的聲音又重新歸於低沉與滄桑:「不忠?不義?」
「是。」沈遲抿了下唇角,「好在如今臣還可以同他們一起赴死,希望下輩子能夠償還他們不離不棄的恩情。」
「呵。」幸帝冷笑了一聲,「對朕就是不忠不義,對他們就是不離不棄,這親疏你長興候分得還真是清。既然你心意已決,還與我費什麼口舌,現在就從這山上躍下,或者一劍刺向朕豈不是更好?!」
「臣答應過王爺,會一直守護你們。臣永遠無法對陛下刀兵向相,出此下策也從未想過獨活。至於臣還在這裡苟延殘喘的原因……」沈遲說到這喉結滾了滾,雙膝一彎跪到了地上,「還請陛下饒過這穆城子民,繞過那兩個孩子!」
幸帝低下頭時眉間的褶皺騙不了人,眼前這個人是這世間唯一一個還能調動他情緒的人,因為除了沈遲以外,其他的全都死了。
幸帝一雙混濁的老眼頭一次這般明亮,他凝視著跪在自己腳下的這個人,他們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可這人心卻是越發的難測了,「不語,朕說過,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朕一定會滿足,只不過有一個前提,是你我之間毫無嫌隙的信任,可現在,你能回答朕麼。在靖芸走後你丟下朕去蘇國尋歡作樂的時候可有想過朕?在你瞞著朕養育靖芸和秋娘之子之時可有想過朕?在你暗中擴充夜騎可有想過朕對你的信任?」
幸帝張開雙臂抬頭看天:「這天下的人無論是誰都可以和朕說讓我饒他一命,但朕想問問!這世上誰能饒過朕?」
沈遲抬起頭:「陛下,臣與秋娘不過生逢知己,臣對擴充夜騎謀反之事沒有任何辯解。但除此之外,臣發誓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陛下的事!」
「沒有做過對不起朕的事?那你現在難道不是在威脅朕,你現在所做的一切不是在武逆朕!?」
沈遲有一瞬間的沉寂,他望著幸帝,緊接著跪拜在地,「臣不願再與陛下爭辯些什麼,臣願以性命為籌碼,換穆城安寧,換兩子之命,只要陛下允准,臣可以立刻自刎!」
長興候說著,已經抜除了佩劍,劍刃也已經劃開了脖頸上的一道口子。
「夠了!你不要再逼朕!」幸帝低喝一聲,打斷了長興候的話,他看到了走上山頂的禁軍與沈晏清,於是轉身便快步向山下走去。
長興候焦急的向前跪走了兩步吼了一聲:「榮幸!」
幸帝驀然停下腳步,怔怔的保持了一個姿勢良久,看他那個背影似乎是深呼了一口氣,而後側過頭道,「迴雪山去吧,凜毒入體,只有至寒才能壓製毒性,在朕死之前,朕不想聽到你死了的訊息,不然,朕就殺了這兩個小子還有沈惠,給你陪葬。」
幸帝的聲音仍舊那麼滄桑,今日這份滄桑中又多了一份嘶啞。
他說罷便快步走下了山去,獨留長姓候一人跪在原地,呆滯的望著幸帝消失的背影,然後頹然地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沈遲之前以為,在靖芸死後,在秋娘瘋了以後,在他撿回沈陵淵和沈晏清以後,在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