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第2/3 頁)
他說:你以為我不難受嗎?我本以為雷不會死的,我在天空裡急得要命,可是已經沒用了。我到了天空裡也才聽到你們的話,你們以為我願意嗎?
大哥說:這麼多人,男的女的,還是燁妹最好。一直沒有發言的謝燁姐抬起頭來看著他問:大哥為什麼這麼說?大哥說:你看啊,大家都拿著手機,不時地看兩眼,看看有沒有王母娘娘新的精神,或者太上老君新的指示,只有燁妹,一直看著她手裡的報紙,傳統紙媒。了不起不是?二哥說:對啊。真的了不起,我特意看了一眼,那是1993年的報紙。小魚說:真的哎,是她和顧城走的那年。大哥嘆了口氣:這張報紙你就看了幾十年?謝燁姐沒有回答,眼睛又下沉到那張報紙上去了。二哥說:現在有了網際網路,什麼東西都轉眼即逝,新聞也好,詩歌也罷,還有小說,都成了白駒過隙。偉大這個詞也已經作古了,至少在文學方面。我說:也不盡然吧,象德國、日本這些國家,聽說還有不少人手裡捧著書捧著報紙的。二哥說:是的,有的國家更尊重傳統。中國是最猛烈激進走在前面的,在這方面。全世界恐怕也不保了。保不了多久了。你看線上購物,也是中國走在最前面,可是現在全世界也都高速發展著了。
我忙岔開話題。這不是個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話題。我問顧城:小木耳怎麼樣了?顧城說:你得管小木耳叫木耳叔了,或者山姆大叔。我說:我問你話呢。他笑了:他挺好啊。他沒有走我的路,學了理工,現在是一名科學家了。那年顧鄉帶他到北京,我爸和她爸都見著了。可是Sam只會說英語。我爸笑得嘴巴都要掉下來了,她爸,就是雷的爸,卻哭得跟淚人似的。Sam長大後,其實知道了他爸爸是誰了,可是他不願意讓人知道他知道了。我看見他對著我和雷的照片發呆流淚的。謝燁姐發話了:可是他就是不願意多學中文。你們知道為什麼的。
接下來就有點亂了。大家都搶著說自己憋了幾十年的話。小曼姐說:我後來沒早早地隨志摩去,過了一段平靜的生活,一直到六十年代中。解放初,我還在劇院裡受到大首長的接待,大首長還給我安排了工作。小曼姐說:是的。我後來雖然跟翁瑞午在一起,他比我只少活了五年,可是我跟他真的是清白的。大哥說:眉,這都不用說了,你要是真跟他有什麼,也是應該的,他畢竟一直照顧著你,傾家蕩產地照顧著你,何況我都走了,你應該有你自己的生活。
徽因姐說:我去得也很早,設計好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徽和人民英雄紀念碑,我就早早地走了。也許跟我心裡的悲苦有關。悲苦摧殘了我的身體。我的悲苦至少一半是因為志摩的離開,那麼早地離開。大哥推了推他的金絲邊眼鏡說:都是我害的,徽徽。都怪我。徽因姐說:這怎麼能怪你呢?
麗娟姐說:我和靜妹都算得上長壽的。三個朵兒都過得很好,在她們心裡,望舒是個好爸爸。幾年前,有個小報就望舒一本傳記出版之際汙衊望舒,三個朵兒都非常氣憤。大朵起訴了那個媒體,官司打贏了,對方道歉了,並象徵性地賠了款。
靜姐說:說起來,大朵都八十好幾了,二朵三朵也是八十上下的老姑娘了。可我們卻是永遠的十七。
一個嗡嗡的聲音打斷了七嘴八舌的發言。這個聲音我再熟悉不過了。是的,當然是神鐘的聲音:好了。我問你們大家一個問題:是什麼使你們都成為小蝦米同志未來小說的主人公“我”的?這個把你們聚在一起的“我”是什麼?
大家回答得那麼迅速大出了我的意外。所有男生說:詩歌。所有女生用各種嬌柔的嫩脆的溫嗲的聲音也是異口同聲地回答的:是詩歌。小魚看著我笑了。我也對著她笑了。我們是心意相通的。女生畢竟是女生,多了這麼一個“是”字,這就是女生。
大鐘說:對的。你們代表著百年來的中國現代詩歌。你們是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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