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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著去開解她,可她根本不願說什麼,整個人好像都被掏空了一般,看他的眼神總是極其複雜,有眷戀,甚至有一些心疼,卻獨獨不再有期待。
也是那段時間,江北遭了旱災,難民湧入附近城中,各地資源有限,相繼告急,他被公事纏得焦頭爛額。一日他抽空去坤元殿,七皇子剛考了個頭名,他讚揚了幾句,皇后留他用膳,念及皇后料理後宮,總有苦勞,她爹禮部尚書又為江北捐了不少銀錢,他便在坤元殿留宿了半宿,總歸也是該照顧一下皇后的面子。
「皇后近來辛苦,將老七教導的不錯,只要你不再有那些小動作,朕便不會用那避子湯叫你難堪。」他閡上看了一夜的書,捏著眉心道。
「臣妾當時是嫉妒妹妹才故意宣揚被皇上寵幸,可現在臣妾想開了,只想把老七培養成才為大乾效力,妹妹與陛下情投意合,臣妾替皇上高興還來不及呢,我爹那邊皇上不用擔心,聽說妹妹最近身子不好,我看吶皇上也別來我這兒做戲了,叫妹妹知道了不好……」
葉振霆點點頭,「皇后大量,朕心甚慰。」
熟料這廂寬容大度的皇后扭頭就叫人把話傳到了晏園的宮人那裡,道是皇上昨夜在皇后那處過夜,今日連避子湯也免了。
這是又要開枝散葉了呢。
晏卿也不是不想說,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有時看著皇上對她百般疼寵的樣子心裡很是感動,也懂得這份寵愛是他頂著巨大壓力換來的,後宮裡那些娘娘與她不一樣,她們身後都有強大的勢力與利益牽扯,皇上不能棄之於不顧,她一個無名無份的貴妃,能獲皇上偏愛已經是三生有幸,她不該奢求別的。
可每當這麼開解自己時,就按不住心裡冒出的另一個聲音——是他當初騙了你啊,是他當初逼你回來將你關在這深宮之中啊,你的理想是江河湖海,是人間四季,是滾滾紅塵裡的煙火氣,你該是滄海間的鴻鵠,而不是金籠子裡的燕雀啊!
兩種念頭在她心裡不斷牽拉撕扯,她完全無法消解,只能紅著眼狠命扯著自己的頭髮。
葉振霆到了晏園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她。
「卿卿!你在做什麼!」
「鄭霆你讓我走吧!」她崩潰大哭,吼出來的是他當初騙她的假名字。
「我不想熬死在這裡!我不稀罕這榮華富貴,只想要個一心一意待我的人,你不能這麼騙我逼我,再用鈍刀子一刀一刀割我!」
這話刺得他心裡生疼,這些年來,他頂著朝中各方壓力將她護的好好的,在她眼裡竟像是用鈍刀子割她!
他將拳頭攥的緊緊的,咬牙咬的腮邊直抽,到底也沒忍心對著她放狠話,丟下一句「你冷靜一下我們再說」便氣呼呼的走了。
晏卿從那日便一病不起。
小阿樞每日回來就坐在她床邊給她講笑話逗悶子,她瞧著十來歲的小小少年,總是忍不住想起救起葉振霆的那日。
十年過去了她才明白,那日她其實沒有救他上來,而是一起死在水裡了。
葉振霆對那日拂袖而去愧疚不已,不管御醫怎麼說這是貴妃的病情使然,他還是把錯歸在自己身上。晏卿說的確實傷了他的心,可她又說錯了什麼?慢說當時捨命相救,就是連哄帶逼的帶她回宮,她也已經在很用力的適應他的生活。
她從不恃寵而驕,見了其他娘娘禮數周全,便是聽說什麼閒言也都自己忍下,絕不叫他為難,他給的名貴綢緞、金銀釵環除卻正式場合,很少見她穿戴,唯一一次動怒罰了宮人,是那趨炎附勢的東西拍她馬屁說了句「咱小皇子以後肯定是要繼承大統的」。
她盡最大努力在這深宮裡低調的活著,可他因那一句氣話就甩手出門?
她不過是病了啊。
那段日子裡,他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