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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失憶了?
「怎麼,不服氣?」許知守上前兩步,用力照著地上一指:「給我跪下!」
不過是來晚了點,當這麼多人面罵人,我不要面子的嗎!
許流深提氣想要發作,寶蓮在旁邊早已經跪下了,伸手拽她的袖子,「大小姐!」
這一拽讓她想起路上寶蓮的叮囑,許流深氣結,現在初來乍到拿不準狀況,不敢節外生枝。
她壓下心火,快速整理一下表情,循著印象裡行禮的規矩,端端正正跪下來,腰身挺得板直。
「阿深見過父親大人,女兒來晚了,還請父親責罰。」許流深回想那些年背過的臺詞,照貓畫虎學著古人的口吻說道。
這回怔楞的輪到許知守了,照常理,這丫頭應該是理不直氣也壯的回一句什麼狗屁倒灶的話來,可今天怎的破天荒乖巧一回,認錯了?
他剛剛才在心裡默默對著神明許願,願我大乾朝來年風調雨順百業興盛,願家中一雙兒女懂事明理,前程無憂……
這,天公顯靈了?
「老爺,吉時快過了,大小姐好不容易趕來,不如先行祭祀之禮,別的再說不遲……」一個上了歲數的家僕趁空當上前解圍。
聽叔,許聽。
腦裡有了這部分資訊,許流深很快對號入座。
這聽叔是家裡的管事,也是宰相爹的本家親戚,年少時給父親做伴讀書童,與父親感情深厚,後來就一直留在府中打理家事,是為數不多的能在父親震怒時說得上話的人之一。
聽叔的話來的及時,讓勃然大怒的許知守回想起正事來,他長袖一拂,睖了許流深一眼,「先拜天公,過後再罰你!」
許流深在他身後輕吐舌尖,果然是親爹,那舉手投足語氣神情,跟每次她和哥哥完美配合逃脫懲罰的時候是一模一樣。
寶蓮扶她起身,又替她二人各取了三炷香,許流深低著頭隨著寶蓮往人堆裡走,儘量降低存在感,以免跟什麼人對上視線卻沒給出恰當的表情而穿幫。
許知守言簡意賅的說了幾句場面話,眾人揚聲附和,院中一派祥和,彷彿剛剛的事根本不存在。
聽叔高聲宣一句「跪拜天公」,大家齊刷刷的咣咣跪了一地,口中還念念有詞。
「許大小姐無精打採,眼袋大得能裝幾兩碎銀……昨晚該不會是溜出府去會野漢子了?」
許流深隨著眾人一起執香跪拜,剛起身站定,身後便幽幽湊上來一人,拖著長腔幸災樂禍的損了一句,聲音不大,調性卻很油膩。
許流深閉了閉眼,氣笑了。
狗子哥你果然也在。
許流深聽過許多次她哥出庭辯護,邏輯清晰角度刁鑽,常常在辯護切中要害後,輕輕的反問或是回懟對方一句,將現場效果拉滿。
講道理,分析法例,還要搞人家一波心態。
令許流深數次鼓掌叫好的套路,那個集合了探尋嘲諷傲嬌不屑的語氣,現下不就好死不死的被他用在了自己身上?
在現代文明社會的法庭之上,許光塵得拿捏一個不使法官反感的尺度,不能明目張膽的奚落對方。
現在可不一樣,沒人約束著,許光塵那張永不斷電的破嘴越發沒個把門兒的,也不看什麼場合,周圍那麼多人,就給待字閨中的親妹妹按頭一個「私會野男人」的罪名,損不損吶!
即便如此,許流深也還是難掩興奮。
說好的穿越,這發展勢頭……好像奔著全家旅行去了呢!
「哥,你怎麼沒戴口罩就出來了?」許流深靠向他那側低聲問。
許光塵嫌惡的避開,「口罩?你在說什麼胡話?」
轉而俊眉一挑,「怎麼?怕是被我言中了,真有野男人?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