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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光塵自袖中抽出一柄滿綠包金玉如意,遞到她面前,賓客發出嘖嘖讚嘆聲。
「昨兒順路買的,忘記給你了。」
這種品相,要麼是大戶珍藏,要麼是私人訂製,去哪裡「順路」買?
許流深手指蜷了蜷,抬手環抱住許光塵。
許光塵趕緊把她從身上往下扒拉,「哎走開走開,上你轎子去,太子要等急了。」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許流深才在漸起的喜樂聲中,走出相府大門,上了喜轎。
轎簾剛放下,許流深一把掀開蓋頭,抹抹眼角。
這一早上,真太好哭了。
禮儀官拖著音唱聲宣道:「今有許氏嫡大小姐出閣,依聖上賜婚,入東宮為太子正妃,跪謝皇恩。」
許流深透透掀開布簾看,外面窸窸窣窣跪下一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禮儀官又道:「許氏嫡大小姐,攜許府嫁妝,金銀玉器、綾羅綢緞、古董字畫共計一十八箱,即刻啟程,奏喜樂——」
許流深又把簾子撩開些,喜轎最後面的押禮隊伍中,一長排釘著銅釘的朱紅木箱,看不到頭。
十八箱!!!十八箱的好東西啊就這麼送去東宮!!!
她更想哭了。
葉樞與許知守依禮客套幾句,便乾脆利落的翻身上馬。
聽到十八箱嫁妝,他都沒回望一眼。
「這是許相仁慈,生怕閨女受了欺負。」同辛步行在側,走出一段才低聲說道。
「依這大小姐的風評,我看是多此一舉。」葉樞一邊說風涼話,一邊笑著對圍觀人群象徵性抱拳示意,這一道上,女子的傾慕聲就沒斷過。
喜轎坐起來遠不如看著舒坦,一路顛來倒去,上妝前寶蓮心細的拿來點心給她墊肚子,說是怕她一套禮制流程下來餓著,如今被顛了這半天,胃裡翻江倒海的,快要吐了。
「寶蓮。」她撩起簾子,寶蓮作為貼身婢女就走在轎外,聞聲嚇一跳:「大小姐,蓋頭不能掀開的呀,不吉利。」
「我有點想吐怎麼辦?」許流深捂著嘴,黑粗的眉毛擰成個疙瘩。
寶蓮靈機一動,拿出清早趕工縫製的棉墊:「大小姐吐這裡吧,奴婢帶了好多在身上,吐完拿給奴婢悄悄丟了。」
許流深吐完靠在轎壁上緩神,心說這比拍戲累多了,還好小太子不待見她,要求一切從簡。
到達奉國寺落轎,由太常寺卿親自引著他二人向神佛祖先跪拜。
跪拜了聽過名諱的十幾位神明之後之後,許流深膝蓋已經發軟,低聲問寶蓮:「還有多少啊?」
寶蓮望著建在山間的諾大奉國寺,心裡沒底,「可能……還有一半吧。」
「一半?呵呵……」一直走在旁邊卻未曾開口的葉樞冷笑了一聲,「這才拜了不到三成。」
他有點幸災樂禍,還好皇后娘娘叫人給他縫製了護膝。
許流深不敢在佛門聖地放什麼厥詞,默默忍了。
葉樞瞧她一眼,沒說什麼。
待拜到一半,許流深已經輕喘,胃裡空空,膝蓋痛痛,大姨媽也來湊熱鬧,這婚結得。
管不了許多了,趁隊伍休整,她叫寶蓮拿出棉墊來。
佛祖啊列祖列宗你們好啊,實在不是我不敬,只是又餓又痛又累,不得已而為之,阿彌陀佛,心誠則靈啊。
她在心裡胡咧咧幾句求放過,背過身,偷偷把兩個棉墊綁在膝蓋上。
「太子妃好像有些堅持不住了。」同辛湊到葉樞耳邊說,他倒是生龍活虎,一路拜得氣定神閒。
葉樞側目,見那大小姐穿著厚重的喜服,戴了不少首飾還捂著蓋頭,一路拜得有些狼狽,這時正彎著腰像是累壞了,心裡莫名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