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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在那邊略微沉默:「端端,我覺得你對你的父親他們,是不是分的太清楚。」
今天是工作日,但二叔此刻卻罕見的空閒似的,以往一個電話半分鐘解決的人這會卻有促膝長談的架勢:「端端,你小時候多病虛弱,說是一碰就碎也不為過。你爸生完你,身體不好修養兩年,他那個性格你知道,不可能願意居於人後被拋下,所以甫一恢復就全身心的投入工作。而你的父親,那段時間事業也是如日中天…他們確實對你多有忽略。別人可能是父母親密的陪伴長大,你不是。在家是保姆,生病是醫院,你父親做慣上司就不會做父親,見到你就是教育訓斥。」
「他們兩個在當爹的這件事上面是一塌糊塗…」
陳餚言在此刻低低的打斷了二叔,他的聲音夾雜在風裡,有種虛無的飄渺感:「二叔,父子親情並不都是理想模板那樣的嚴慈厚愛,其實根本沒有必要那樣去要求他們。我和他們現在這種感情行為也是種合理存在,這是適合我們的。」
二叔有些急切的接上:「關鍵是你爸他們現在現在覺得不適合,覺得你和他們不親,覺得愧疚對你…上次見面吃飯,我就問他們,早20年幹什麼去了?早20年他們一個比一個忙,春節吃頓飯都要看行程安排?你長這麼大,他們又抱過你幾次?」
聲音有些大,從手機聽筒洩露出來,傾灑在安靜的走廊。
陳餚言再次無奈的打斷:「二叔,也沒有人規定,父母就必須全權參與孩子的成長。每個人長大的軌跡和方式都不同,這沒什麼錯誤正確的說法,也不用怪責他們。」
陳餚言微低頭看窗框,光影遊走間,照上他腹部的淺色衣衫,陳餚言看清楚光影下毛衫的細緻紋理,他突然想起剛剛耦合劑貼上腹部的冰涼觸感,想起裡面的跳動的微小胚胎,他的聲音低低的:「這都是選擇。」
「二叔,謝謝你的關照,你不用當他們的說客,也不用偏心於我所以去責怪他們,我對目前和他們的關係是滿意的,也對這種距離感比較適應。」
陳餚言結束通話電話,手裡捏著手機,緩緩的拿下來撐在窗框上。
私人醫院的優點便是高昂價格下的稀少病人,而二叔打造的高奢品牌更是貫徹此種特點。
此時是下午1點,專科樓層各項檢查室只有寥寥幾人,來往護士醫生多過病人,而陳餚言接聽電話避在樓道口,更是罕無人至,隱約都能聽見風打窗框的聲音。
陳餚言剛剛從檢查醫師的臉上已經大致猜到結果,這家醫院似乎也並不會有人為他做這項棘手的手術,況且還有他的二叔頂在上頭,鬧大則毫無意義。
他此次來醫院的檢查,似乎只是將他在國內的路堵死,讓他徹底死心。
「你在想什麼?」有人突然在身後出聲,在安靜許久的走廊顯得突兀非常。
陳餚言回過頭去,看見半邊肩膀小腿被紗布裹住的周冽靠牆坐著,目光朝上,是直直的盯住他的。
陳餚言稍有些驚訝。
周冽看著他的模樣,扯扯唇,他輕輕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聲音有點冷:「你不給我說,我還是能找到。」
他又慢慢收起嘴角弧度:「我說了,我會幫你想辦法,你跑什麼?」
陳餚言微低頭掃他身上的傷,然後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國內沒有醫生做這個手術。」
「那就國外…」
陳餚言看著對面藍色的牆壁,上方掛著幾張二維圖片,講述胎兒在母體內由一個小小的受/精/卵增殖成長成胎兒乃至脫離母體的過程。
陳餚言望著對面突然說:「就在剛剛,我第一次有懷孕的實感。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認識到,我肚子裡面有跳動的生命。」
在陳餚言站在窗邊的時候,那縷日光似乎穿透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