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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李光久的時候，站在院子裡的孩子已經沒多少了，全老師還站在李光久的後面，他也扛著一個木桶，整個人也脫得赤條條的，身上比孩子們多點肉，整個人很白，在臨近夜晚的昏暗陽光下顯得很是醒目。

李光久慢騰騰的提著水站在院子邊。

全老師跟在他的後頭，他說：&ldo;怎麼這麼瘦，提不提得動?&rdo;

李光久點了點頭，拿著毛巾沾了沾水在自己身上撮了起來：&ldo;全老師。&rdo;

&ldo;嗯?&rdo;

&ldo;怎麼沒見另一位教算術的老師?&rdo;

&ldo;他家裡困難，晚上就沒有住校。&rdo;全老師解釋道。

&ldo;哦……&rdo;李光久慢騰騰的一邊搓著一邊問道：&ldo;哪裡困難?&rdo;

&ldo;哪裡都困難，他家裡三個娃，還要照顧兄弟的妻子和孩子。他妻子一個人顧不過來，他得回去幫忙，除了上課，其他時間都很難見到的……&rdo;

&ldo;哦……&rdo;

&ldo;唉，前兩天，友之還跟我說他不想教書了，想回去種田，也能給他妻子減減負。&rdo;

&ldo;哦……&rdo;

&ldo;你這小子。&rdo;全老師笑了一聲，向他看了過去：&ldo;到底有沒有在聽。&rdo;

李光久拿起木桶往自己身上一衝，他閉著眼睛忍受冷水的沖刷，等洗完之後，才問道：&ldo;全老師，你剛剛說什麼?&rdo;

全老師嘆了口氣：&ldo;沒什麼，我跟個孩子講這些幹什麼?&rdo;

他囑咐道：&ldo;記得把木桶還回去。&rdo;

&ldo;知道了。&rdo;李光久扭著涼嗖嗖的小屁股一蹦一跳的把桶放回廂房裡面。

他在葡萄架子上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抖了抖身體，把寒意驅散然後再回到自己的寢室。

寢室裡此時點著煤油燈，一群孩子蹲在地上，接著微弱的光拿著石板在那裡寫字。

全老師今天佈置了作業，每個年級的孩子的作業都不一樣。

雖然作業不難，但是對於這些孩子來講仍舊是一個需要皺眉尋思的問題。

李光久沒有作業，他坐在自己的床上，抬起頭看著橫樑。

&ldo;哎!&rdo;

有個穿著黃馬甲的男孩發出了聲音。

&ldo;哎!&rdo;

聲音又大了一點。

&ldo;叫你呢，新來的!&rdo;

李光久把視線投向那個男孩。

&ldo;你叫什麼名?&rdo;

&ldo;李光久，木子李，光門耀祖的光，久未見面的久。&rdo;

那男孩呆了一下：&ldo;我……我叫……李狗蛋……&rdo;

&ldo;哦……&rdo;

沒過一會兒，那男孩又興奮起來：&ldo;你名字真好聽，你是不是認識字?&rdo;

&ldo;嗯。&rdo;

這裡的對話已經讓其他的孩子投來注視的目光，有個個子比較高看起來有點嚴肅的男孩道：&ldo;狗蛋，小點聲。&rdo;

李狗蛋連忙應道：&ldo;知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