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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白輝昔日的某位戰友。
不管怎樣,還有人記得他,是這麼多年白橙唯一能感到欣慰的事情。
她把兩束花並排放在一起,雨落在鋪開的裙擺上,浸透了衣衫。
白橙看著墓碑上的照片,與穿著軍裝的英俊男人對視,半晌,她彎唇笑了笑,像小時候一樣蹲在他面前,說起最近發生的事。
雨越下越大,她好像不知疲倦,任由雨珠砸下。
而不論白橙說了什麼,不論她是哭還是笑,對面的人都沒有任何回應。
她再也不會得到回應了。
不知不覺,眼淚混著雨水一起,從眼眶滴落。
暴雨傾盆,天色黑壓壓的,令人透不過氣。
不知道說了多久,白橙覺得頭開始發沉,視線變得模糊,她再也壓抑不住,終於捂著唇咳出聲來,平復呼吸後再看向白輝:「對不起爸爸,看來我今天得早點回去了,等下次天晴再來看你好嗎?」
男人的英容笑貌沒有變化。
白橙垂下眼,衣裙已經完全濕透,她改變姿勢,手撐著地面站起來。
雨滴大顆大顆墜落,回去的路好像比來時要難走。
她想快步跑下去,然而雙腿卻使不上力,額頭像冒了火似的,身上被雨淋透,喉口卻乾燥不已。為了防止從臺階邊跌落,白橙蹲下來,咳嗽使她的側臉到脖頸通紅一片。
意識已經有些渙散,但她知道要馬上回去才行,
思緒遊離後,再次用手撐起身體。
白橙顯然高估了自己現在的狀態,她雙腿發軟,眼裡的光景變得不甚清明,腳步錯開,眼看就要摔下樓去——
幸運的是,有人從身後走來,手掌托住她滾燙的腰身,給予支撐。
雨好像突然變小了。
身體被傘面遮擋,入目是一雙黑色的皮靴,衝鋒衣的尾擺被雨水打濕。
白橙抬起眼。男人的目光居高臨下,平靜幽深,哪怕在這樣一個惡劣的天氣,他仍舊衣著工整,五官稜角分明,有種尖銳的壓迫感。
譚啟深傾斜手腕,傘面幾乎將她完全籠罩。
「是你啊。」她疲倦地勾起唇角,笑容還未來得及完全綻放,「小舅舅」
像是感受到了一個安全的懷抱,便再也撐不住。
話音落,白橙靠在他肩頭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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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信陪上司來祭奠故友,怎麼也不會想到能看見這樣一副場面。
譚啟深抱著白橙從山上下來,身上大半部分已然淋濕,於信立刻撐傘過去迎接,替他開啟車門。
「去醫院。」
「好的譚總。」
車輛駛離陵園。
譚啟深脫去外套,讓於信把座椅加熱器開啟。
白橙靠在後座,意識沉浸於半夢半醒之間。路面不平,顛簸使得她本就不安的眉梢再次蹙緊,眼依稀睜開些,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也仍用力反駁:「我不要去醫院。」
她從小就害怕打針,到現在生病都只靠吃藥,如非必要絕不上醫院。
譚啟深自然知道這點,聞言沒應聲,手裡動作依舊。
乾燥的毛巾擦去額角沾粘的雨水,白橙等了幾秒,心裡著急,害怕他不說話的樣子,又想要得到答案,「譚啟深,你說話」
她聲音軟而嬌俏,帶著沉重鼻音,聽起來像在撒嬌。
男人這才有了反應,抬起眼直視她。
那眸光銳利幽暗,深不見底,「你叫我什麼。」
第12章 12 也好
車內安靜下來。
白橙迷迷糊糊聽見那話,以為他生氣了,立刻改口。
「小舅舅」她依舊堅持,「我不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