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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曠撣了撣身上的細雨,走進了小賣部。
這是一對中年夫妻開的,老闆娘正在收款臺後面看著電視織毛衣,老闆則站在門口和一名顧客瞎侃,兩人說的津津有味,也不嫌冷。
沒人搭理林雪曠,他站在貨架後面挑選雨傘,把兩人談話的內容聽了個七七八八,也由此想起了目前發生的究竟是件什麼事。
這回舉行葬禮的死者是他們班上的一名女生,名叫黃婧杉,就在不久之前,她意外死在了宿舍裡,而且死法十分詭異——她是自己把自己給掐死的。
正如小賣部老闆所說,這並不符合常理,人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具有本能反應,即使故意用力去掐自己,當瀕臨死亡的時候也一定會鬆手的。
可黃婧杉的屍體被人發現時已經僵硬,雙手卻依舊緊緊掐在她的脖頸上,留下了青紫色的淤痕,連頸骨都掐碎了。
除此之外她沒有其他外傷,而且宿舍的門和陽臺門都是反鎖著的。
宿舍裡的其他人都在食堂吃飯,也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
因此到最後,黃婧杉的父母雖然不甘心,這案子也只能作為懸案不了了之。
這件事情挺離奇的,足以充分激起人們八卦的天性,大概早就在各種猜測中流傳了不少版本出來,小賣部老闆說的興起,話語裡的猜測之意也越來越齷齪。
林雪曠淡淡一哂,隨便拿了把傘走出來,道:「結下帳。」
老闆娘手上忙著,老闆停止了談話,走過來看了眼林雪曠手裡的雨傘:「這把32。」
燈光照亮了他的臉,是一張很平庸的面孔,但奸門凹陷生痣,雙頰肥厚而唇紋凌亂,眉心也凝著一重淡淡的灰黑之色。
這面相……
林雪曠摸出錢包,一邊掏錢,一邊漫不經心地道:「老闆,提個建議,要想生活順遂,男人也一樣得檢點。色情服務是違法的,小心哪天也撞見鬼。」
他一句話將老闆說懵了,轉頭看見織毛衣的老婆倏地抬起頭來,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頓時心中慌了,連忙道:「你怎麼知……不是,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你汙衊我——」
林雪曠找到零錢,揚手衝著老闆身後一扔,聳肩笑道:「有嗎?」
32塊輕飄飄的紙幣,帶著風聲從小賣部老闆的臉頰旁邊擦過,不偏不倚,落進了收款臺後面半開著的錢抽屜裡。
小賣部老闆半張著嘴,後面的話一個字也沒說出來,眼神好像看到了古代的武林高手。
但緊接著,老闆娘就扔下毛衣暴跳而起,擰住了他的耳朵。
林雪曠施施然轉身離去,身後是老闆孃的怒罵和老闆的慘叫聲:
「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又去嫖了?你個狗改不了吃屎的混帳東西!給我捲鋪蓋滾蛋吧,老孃不跟你過了……」
離開小賣部之後,林雪曠重新回到了殯儀館外。
門口擺著的那幾個花圈已經被雨水給打濕了,上面貼著黑白色的死者遺照,兩側的輓聯上寫了「痛失愛女愁千結忍見花折哭斷腸父:黃永康泣血悲挽」一行字。
經由提醒,林雪曠也記起自己上輩子確實經歷過這件事,但黃婧杉死的那幾天他正巧跟著導師去了外地開會,回來之後才聽說訊息,只趕上了追悼會。
由於跟對方不是很熟,所以當時他去裡面鞠躬默哀之後,放下禮金就走了,卻不知道這件案子當中具體的細節竟然如此離奇。
誠然黃婧杉是跟他沒什麼關係,但他重生真是偶然麼?任何偶然的發生總該有一定的必然性吧。
既然這一天,這個地點,乃至於這個人,對於林雪曠來說都沒有任何特殊的意義,那麼他為什麼偏偏會重生在這裡?這樁案子當中是否別有與自己相關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