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第1/3 頁)

星期一。日期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每一天都沒有留下痕跡，跟之前的一天沒有任何區別。

※※※

&ldo;我必須跟你見面。&rdo;我說，&ldo;你能過來嗎?&rdo;

她聽上去有些驚訝：&ldo;到你家去?&rdo;

&ldo;是的。&rdo;我說，&ldo;拜託!我想跟你談談。&rdo;

&ldo;你沒事吧，克麗絲?你讀信了沒有?&rdo;

我深吸了一口所，把聲音壓低成了耳語：&ldo;本打了我。&rdo;我聽到她吃驚地喘了一口氣。

&ldo;什麼?&rdo;

&ldo;前些天的晚上，我身上有傷，他告訴我是摔的，可是我記下來是他打了我。&rdo;

&ldo;克麗絲，本絕對不會打你，永遠也不。他絕對做不出來這種事。&rdo;

疑惑淹沒了我。難道這一切都是我憑空捏造的嗎?

&ldo;可是我記在日誌裡了。&rdo;我說。

有一會兒她什麼也沒說，接著是：&ldo;可是你為什麼會覺得他打了你?&rdo;

我把手放到臉上，摸到眼睛周圍腫起了一圈。我心中閃過一絲憤怒，很顯然她不相信我。

我回想著我記下的日誌：&ldo;我告訴他我一直在記日記。我說我跟你見過面，還有納什醫生。我告訴他我知道亞當的事。我告訴他你給我了他寫的那封信，我已經讀了。然後他打了我。&rdo;

&ldo;他就那樣打了你?&rdo;

我想著他用來罵我的那些話，他對我的種種指責。&ldo;他說我是個婊子。&rdo;我覺得嗓子裡湧上了一聲抽泣：&ldo;他‐‐他說我跟納什醫生上過床，我說我沒有，接著‐‐&rdo;

&ldo;接著怎麼樣?&rdo;

&ldo;接著他打了我。&rdo;

一陣沉默，然後克萊爾說：&ldo;以前他打過你嗎?&rdo;

我不可能知道。也許他打過?有可能我們之間一直存在家庭暴力現象。我的腦海中閃過參加流行的克萊爾和我，手持自製的標語牌‐‐&ldo;女性的權利：對家庭暴力說不。&rdo;我記得以前我一直看不起遭遇丈夫暴力以後卻不採取措施的女人。她們是軟弱的，我想。軟弱，而且愚蠢。

有沒有可能我已經陷入了跟她們相同的困境?

&ldo;我不知道。&rdo;我說。

&ldo;很難想像本會傷害什麼人，不過我猜也不是不可能的。天啊!他甚至曾經讓我覺內疚。你還記得嗎?&rdo;

&ldo;不。&rdo;我說，&ldo;我不記得，我什麼也不記得了。&rdo;

&ldo;見鬼。&rdo;她說，&ldo;我很抱歉，我忘了，只是太難想像了。正是他讓我相信，作為生命，魚跟有腳的動物一樣享有同樣的權利。他甚至連一隻蜘蛛都不會弄死!&rdo;

風一陣陣刮著房間的窗簾。我聽見遠處有輛火車的聲音。從碼頭傳來尖叫聲，樓下的街道上有人在喊&ldo;他媽的!&rdo;然後我聽見了玻璃破碎的聲音。我不想接著看下去，但我知道必須這麼做。

我感覺到一陣寒意：&ldo;本吃素?&rdo;

&ldo;純素食主義者。&rdo;她笑出了聲，&ldo;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rdo;

我想到了他打我的那天晚上。一塊肉，我在日誌裡寫道。淺淺的肉汁裡漂著的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