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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弟是來請戰的!」赫連調開視線,率先抱拳開口,「李成已亡,桓恆稱帝,南北之戰如箭在弦,是不得不打了。荊州是要衝,自古兵家必爭之地,臣弟以為此地宜早圖,免得夜長夢多。」
拓拔烈一口甜湯抿在嘴裡,含糊不清地「恩」了一聲。
牧哥哥亦拱手道:「臣附議大夏王。」
赫連朝牧哥哥翻了記白眼,信誓旦旦道:「皇上,臣弟請兵三萬,十日之內,可拿下荊州。」
拓拔烈挑了下眉梢,問道:「牧之不是也來請戰的嗎?大夏王請兵三萬,十日之內可拿下荊州,你呢?」
牧哥哥溫言道:「臣,多多而益善耳。」
赫連大笑,「王兄果然是沒有打過仗啊!」
牧哥哥淺笑回他,「桓恆剛剛稱帝,朝中尚有不少棘手的事情,若是殺他個措手不及,三萬人馬,十日之內足以拿下荊州。可十日之後呢?桓恆必派大軍前來。荊州貫穿東西,連線南北,對代國來說,北有三峽,西有巴山;可對南朝來說,荊州地處平原,根本無天險可守。屆時,是桓恆的百萬大軍來得快些,還是大王的援軍來得快些?」赫連一時語塞,牧哥哥又道:「三萬人馬,得而不能守,不如順江而下,入揚州,直搗建康!」
赫連轉念哼笑,搓著下巴道:「看不出王兄好志向,原來是想一仗平定天下啊!多多益善……倒讓本王想起漢時的開國大將呢。」他別有深意地瞟了我一眼,「淮陰侯為布衣時,死了母親,窮得無處可葬,仍然行營高敞之地,這等志向,果然是與眾不同啊……」
韓信之功可比周、召,卻不得善終。牧哥哥自然聽得出他的言下之意,勾唇反詰道,「大王來此請戰,又所為何來?」
赫連哼笑,「當然和王兄一樣,是為了建功立業啦。」
牧哥哥不置可否,又問,「那麼依大王所見,陛下以何建功立業,平定天下呢?」
赫連白眼不語,他平生最看不慣酸儒,要是答「皇上就靠我們這些為了博一個封妻蔭子的將軍得天下」自然就落入他的圈套。拓拔烈饒有興致地攪著那碗甜湯,「朕也很想知道,大夏王答不出,狸奴,既是你兄問的,你這妹妹來答吧。」
我略想一下,「陛下得天下,當然是順應天道。」
「若是天道不昌,不足以得天下呢?」牧哥哥又問。
「萬物莫不尊道理而貴德,先道而後德,若是道不昌,便以德吧。」
「若德亦不能呢?」
我皺眉,「那就……以仁以義。」
「若仁義亦不能呢?」
「以禮。」
「若禮崩樂壞呢?」
我一咬牙,「以法。」
「法亦不足制?」
「法不足制,當然要靠重刑!」赫連插嘴道,「當年我在白城,便是重典重刑,工匠燒出的城磚若能被箭射穿,便是不合格的工匠,士兵不能用箭射穿城磚,便是不合格計程車兵,都要受罰,不然何以有如此堅固的統萬城,讓人聞風喪膽的鐵弗軍?」
「可如今大王的白城何在?鐵弗軍何在?若是重典重刑亦不足得天下呢?」
赫連被他一句話噎了回去,懊惱道:「刑不足制,便是天下大亂,那當然得用兵!」
牧哥哥頷首,「是啊,天下大亂,當然得用兵!王牧讀了大半輩子兵書,卻最不願意打仗。用兵之時,天道不昌,禮崩樂壞,已屬末世。國已不國,家已不家,真是大丈夫,此時還談什麼建功立業?王牧請戰,實不為官爵富貴,更沒臉說是為了天下蒼生。」牧哥哥向赫連拱手揖道:「大王對妹妹的心意,牧銘感在心。王牧請戰只為……」他無聲輕嘆,「也只為了此生還能重回故地,看一眼建康的老梅如雪,綠柳如絲。他日功成,便歸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