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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rdo;

柳拂衣靜了片刻，方再度開口道：&ldo;大夫說我這個病，不能飲酒縱慾，不能心情激動，不能策馬動武，你怎麼看？&rdo;

黑衣人淡薄的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ldo;我看很恰當。&rdo;

柳拂衣道：&ldo;不恰當。我柳拂衣只會死於刀兵，不會死於床榻。&rdo;

黑衣人眸光一沉，&ldo;你倒是很有自信。&rdo;

柳拂衣道：&ldo;我當然有自信。那麼多人恨我，我當然有自信，不至辜負了他們的恨。&rdo;

黑衣人的聲音微微低了下去，&ldo;這世上人，並不是個個恨你的。&rdo;

柳拂衣揚了揚眉毛，&ldo;是麼？&rdo;

黑衣人道：&ldo;你有朋友，你卻不相信。&rdo;

柳拂衣道：&ldo;我有朋友？我怎麼不知道。&rdo;

黑衣人道：&ldo;閻摩羅，沈夢覺，乃至幽……顧懷幽，他們都對你很好了。你卻一定要倒行逆施，逼他們要麼為你死，要麼離開你。&rdo;

柳拂衣道：&ldo;這便是朋友？&rdo;

黑衣人道：&ldo;這便是朋友。&rdo;

柳拂衣突然坐起身來，睜開眼睛盯著他。這一刻他沒有咳嗽，虛浮已久的氣色竟好似染了幾分桃紅的光澤，眸光亮得令人不能與之對視。

&ldo;那你呢？你是不是我的朋友？&rdo;

他問。

黑衣人沉默了。

沉默很久之後，他卻逕自問道：&ldo;懸頭簿呢？&rdo;

柳拂衣眼中的光芒終於一點點地黯滅下去。末了，輕輕地笑了一下，卻不是對黑衣人而發，而似是對自己而發。

笑自己的無情，笑自己的多情。

黑衣人頓了頓，復道：&ldo;我已知道當初我冤枉了你。然而現下箭在弦上，我無法與你解釋太多，將懸頭簿給我，君侯不會來為難你。&rdo;

柳拂衣笑道：&ldo;君侯當然不會為難我，君侯的目標不是我，是小蘇。&rdo;

黑衣人的臉色變了一變。但聽柳拂衣又道：&ldo;君侯要殺小蘇，可以。&rdo;他抬眸看著來人，&ldo;讓他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rdo;

黑衣人的手握緊了劍柄，&ldo;拂衣……你一向是個聰明的人。你一向只講條件的。&rdo;

柳拂衣微微一笑，&ldo;無謀，你何時起殺人還要與人講條件了？&rdo;

黑衣人啞聲道：&ldo;拂衣，我是真的將你當……朋友，我想給你一條活路！&rdo;

柳拂衣還是笑：&ldo;無謀，我也是真的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變得與那些名門中人一樣，虛偽得‐‐令我噁心。&rdo;

作者有話要說：

☆、雨落不上天

趙無謀握緊了劍柄，渾身都不能自抑地顫抖起來。

柳拂衣斜斜掠了他一眼，輕輕一笑，&ldo;無謀，你難道連殺人都忘記了？&rdo;話音愈來愈低，低如魅惑的迴響，&ldo;還是說，你根本就‐‐怕了我，不敢殺我？&rdo;

趙無謀突然冷笑。

他這一冷笑，便彷彿帶動了滿室的風聲雨聲，薄暮的光影飄忽，他眉心那顆硃砂痣輕輕顫動著，總好似下一瞬就要凋落下來。

&ldo;我不殺你。&rdo;趙無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