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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馬兄,哦,該稱呼您汝陽王殿下才是。」敘國公馬惟興笑著向馬寶道喜,但言語中卻隱隱透出一絲酸味。
「莫要取笑,你我情同兄弟,還講什麼繁文縟節?」馬寶輕輕擺了擺手,只是淡淡一笑,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喜色,而是轉向鄭昭仁問道:「岷殿下現有多少兵馬,便敢與清軍作戰?」
「先後會於騰衝的有懷仁侯吳子聖,廣昌侯高文貴,定朔將軍吳三省,趙王部將張文翠、陳盛兩總兵所率人馬,還有由緬甸蠻莫護殿下入滇的猛山克族萬餘精壯,以及幹崖土官刀氏及族人相助。」鄭昭仁明顯在誇大朱永興的實力,「草民來時約有兩萬餘兵將聚於殿下王旗之下,殿下還傳檄各地,現在說不好又有幾支明軍前來相會呢!」
鄭昭仁是鄭硯北的侄子,因在鄭氏家族中不是長房,儘管他歲數在同輩中最大,也很精明強幹,並且主管一方生意,但卻總覺得受到歧視。當然,這在封建社會的家族中是很正常的事情,長房就相當於長子,權力和利益自然是最大的。
所以,在得到鄭硯北的聯絡散落明軍的密令後,他便視之為升發之機。如果他能說動幾支明軍投效宗室留守,這樣的功勞得個一官半職應該不是問題?他也就能夠擺脫家族的束縛,有了大展拳腳的天地。日後幹得好,壓過長門的鄭昭達也不是不可能的。
馬惟興微微點了點頭,在旁插嘴道:「聽從大理來的客商說,那裡的清軍在調動,想必與岷殿下有關?」
「大理的清軍一部已經調往永昌,留守兵力不足兩千。」鄭昭仁的情報更加準確,這與鄭家耳目眾多、道路熟悉大有關係,「永昌清軍也所剩不多,且全部收縮回去守衛城池了。」
「即便如此,依靠目前疲弊之軍,也難以沖關奪隘。再加上路途遙遠,前往騰衝與岷殿下會合,並非易事啊!」馬寶臉上泛起難色,輕輕搖頭。
「要建功立業,要封官賜爵,又豈有易事?」鄭昭仁臉上帶著那種商人特有的微笑,侃侃說道:「沖關奪隘難,間道而行呢?草民可派人充作嚮導,沿湅滄江而下與岷殿下會合。當然,若是王爺還有疑慮,草民也不敢勉強。岷殿下讓所有傳信兒之人給諸位還舉大明旗幟的將軍們帶一句話,『若有扶保社稷、興復華夏之心,便是艱難險阻也是等閒;若是隻圖眼前富貴,要繳械降清,去昆明向三鬼屈膝,怕也不畏千里跋涉了』。」
「大膽,你一介草民,豈敢——」馬寶大怒,斥喝出口,但隨即被馬惟興擺手打斷了。
「岷殿下多心了,也言重了。」馬惟興淡淡地笑著,開口說道:「長途行軍非是易事,總要籌劃一番方才穩妥,可非是吾等有降清之心,藉口推辭。」
鄭昭仁心中不以為然,為了立功他倒也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福貴險中求,他身上還有著馬幫人的冒險精神。但馬惟興既是如此說,他也就不再以言語相刺激試探,笑著說道:「草民只是轉述岷殿下之言,非是有心冒犯,還請王爺原諒則個。」
馬寶哼了一聲,背轉過身,望著遠處的藍天白雲和山巒叢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草民話已傳到,請王爺和國公早作定奪。」鄭昭仁眼珠一轉,繼續說道:「鶴慶有將軍塔新策,麗江有漢陽王馬進忠,蘭州(今雲南省蘭坪縣南)有公安伯和宜川伯所率兵馬,草民俱已派傳信兒,想必很快便有人馬前往騰衝。草民需要從中籌劃相助,不敢多在此耽擱。」
馬寶心中一動,微微轉頭,向馬惟興使了個眼色。
馬惟興會意,笑著對鄭昭仁說道:「鄭信使一路跋涉,請下去暫歇,容吾與王爺商量一下。」
「草民告退。」鄭昭仁恭敬地施禮,然後轉身在兩個親兵的護送下去遠。
馬寶這才轉過身來,揮手屏退親兵,只和馬惟興單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