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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人家小同桌出去見個男同學他都盯著她的背影好像要把人盯穿似的,還臭著一張臉。
或許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齊舒看得分明,可顧奚亭卻渾然不知。
又或許,是因為顧奚亭這隻雖然有三百一十八歲,卻只清醒了十八年的狐狸崽,還未曾體會過這種複雜的情感。
顧奚亭來看她,完全是臨時起意。
明明一個小時前,他還在和齊舒喝酒。
齊家明面上是釀酒世家,他們家的酒一直都廣受歡迎。
有酒烈如刀口割喉,可偏愛它的人一杯下去,只會感嘆人生快意,當下盡歡。
有酒柔如春水橫波,欣賞它的人一杯淺酌,怡然自得。
齊家的酒,可不單單只這兩種。
而齊舒這回偷摸從家裡帶出來的,就是他們家最烈的那一種。
齊舒一開始只嘗了一口就慫了,看見顧奚亭心不在焉地一杯接一杯跟灌白開水似的,他不服氣也跟著灌。
最後喝大了,他膽子也肥了,開始數落顧奚亭,&ldo;亭哥,你說說你,你那壞習慣是怎麼個意思你心裡沒點數?&rdo;
&ldo;你難道自己沒發覺你對小同桌多不一樣嗎?&rdo;
齊舒掰著手指頭數,說一句數一下。
後來又一股腦兒的說了好多好多。
齊舒拿著空空的酒杯往嘴裡灌,明明什麼都沒喝到,醉迷糊了的他還是砸吧了一下嘴。
&ldo;亭哥,你喜歡她。&rdo;
齊舒手一鬆,酒杯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而顧奚亭握著自己手裡的酒杯,整個人都僵住了,連身後慢悠悠搖晃的狐狸尾巴都不動了。
&ldo;喜歡&rdo;這兩個究竟有多少含意?
幾天前,他還在她的素描本上看過她可愛的字型。
他甚至清晰地記得她的一筆一劃。
那一瞬間,時間彷彿接連回溯,他想起她白皙靈秀的面龐,那雙動人的杏眼。
以及那個停電的晚自習。
她鼓起勇氣,顫著聲音問:&ldo;我,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嗎?&rdo;
她可愛得不像話。
而他從沒有料到,這樣一個看起來膽子又小,又容易害羞的小姑娘,竟然真的喜歡他。
可心底那點隱秘的愉悅騙不了他。
而聽了齊舒的話,他就更加避無可避。
於是他放下酒盞,想也不想地就來了這裡。
做夢都愛哭的小姑娘,縮成好小的一團,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於是他沒有忍住伸手,抹去她的淚痕。
她半夢半醒,腦子原本就迷迷糊糊的,此刻望著他時,更是什麼都忘了。
&ldo;素描本呢?&rdo;顧奚亭輕輕撫過她鬢邊被汗濕的淺發,刻意壓低的嗓音帶著幾分誘哄的意味。
&ldo;鎖起來了……&rdo;她乖乖地回答。
&ldo;不畫我了?&rdo;他的指腹仍舊輕柔。
&ldo;不畫了。&rdo;她拖著軟綿綿的嗓音回答。
&ldo;為什麼?&rdo;他似乎,從沒這麼耐心過。
她嗯了一聲,嗓音細弱,&ldo;你討厭我……&rdo;
&ldo;我不討厭你。&rdo;他輕聲說。
&ldo;那你喜歡我嗎?&rdo;她半睜著眼睛,強撐著藥效帶來的睏意,盯著他看。
嗓音溫軟,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