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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怎麼隱隱有點小心酸呢。
餘馥沒強求。
早間有一點點陽光冒了頭,兩人並肩坐在便利店外面的長椅上,面前是一片竹林圍簇的臘梅,黃色的花骨朵抓住了寒冬的尾巴,傲然地送出一段馨香。
餘馥閉上眼,深深地嗅了口。
&ldo;小叔,你覺得委屈嗎?&rdo;
&ldo;什麼?&rdo;
&ldo;在這個家。&rdo;
餘爻拆開包裝,打火機&ldo;啪嗒&rdo;一下,很快煙就送到嘴裡了。平淡生活裡開的口,人也跟著話變得平淡下來:&ldo;人活著不就這麼回事,走到哪不委屈,不覺得苦,都是苦中作樂而已。你比小叔好,什麼都沒有的時候,至少還有一個愛的人。&rdo;
餘馥揉了下臉,這幾天幾處輾轉,都沒挨過床角,一直到了這會疲憊才後知後覺地爬上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想到愛的人。
&ldo;我愛的這個人很神秘。&rdo;她說這話時,眼睛裡沒什麼雜質,看著特別透明,甚至還有幾許笑意,&ldo;但我還是相信他,不是小丫頭一時情迷的胡話。&rdo;
&ldo;好,我也相信小香復。&rdo;小叔附和道,&ldo;小香復說得都對。&rdo;
&ldo;哪有,小叔又取笑我。&rdo;
&ldo;誇你還不好?&rdo;
&ldo;這哪裡是誇,分明埋汰我。&rdo;
兩個加起來也快過了半輩子的人,閒來無事地打起嘴仗,似乎都在爭下一個黑夜來臨前的最後一絲光明,拼命地感受陽光下的溫暖。
連影子交疊在一起都是和平的。
餘馥很少有時間傷春悲秋,她一度以為自己不是一個感性的人,直到回國,與這些愛她的家人重逢,倒像是要把十年間沒有付出的感情都用上似的,好好地體驗一回親情的重量。
哪怕並不那麼熟悉,哪怕只有一絲感恩與懷念,也要用看起來毫不費力的方式銘記著,生怕一不小心就沒了,日後的無期歲月裡得不到迴響。
&ldo;小叔,你要走了嗎?&rdo;
&ldo;別說得我去死一樣,只是換個城市生活,小香復想我了,可以打小叔電話,24小時為你待命。&rdo;
&ldo;希望未來小嬸子不要太羨慕我。&rdo;
身邊的男人忽然笑得肩膀顫起來,望著碧藍的天空說:&ldo;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和小香復一樣,一時情迷。&rdo;
&ldo;會的,小叔一定可以。&rdo;
&ldo;借你吉言。&rdo;餘爻兩指夾著煙,往椅子底下彈了下菸蒂,&ldo;說說吧,怎麼猜到我要走?&rdo;
應該不是江以蒲說的,他能察覺到小姑娘的敏感與細膩。
餘馥說:&ldo;那天你和老太太在病房裡談話,我就猜到了。在我印象裡,你們從沒說過那麼久的話。&rdo;
話多的人不告別。
話少的人才告別。
&ldo;小叔今天話也有點多,到底想和我說什麼?&rdo;
餘爻側過臉去,長長的睫翼抖動了兩下。嘴角咬著煙,辛辣的味道直穿五臟,悶在裡面生生地疼。
他望著遠方,手伸了過來,把小丫頭的腦袋往肩上壓。
粗糙的手掌落下去,替她遮住刺眼的光芒,只餘下渺渺話音。說的這句話,只有餘馥聽見了,毫無防備地流下了眼淚。
幸好有小叔的手兜著,擋著。
餘爻走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一首老歌,記不清名字了,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