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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根繃緊了的弦,而他就是那個擅於撥弄弓箭的獵人。
「睜眼,看著我。」
姜嘉彌顫巍巍地掀起眼睫,眼珠裡的琥珀色澤像一團柔軟松脂,瞥來一眼就能黏糊糊地將人困住。
鼻樑一側針尖大小的小痣依舊可愛動人。
周敘深撥弄著她眼尾被眼淚粘住的幾根睫毛,「怎麼不叫老師了?」
她先是迷茫,接著就記起了自己在道具間裡喊的那聲「周老師」,努力地搖了搖頭。
他們又不是真正的師生關係,只不過當時她昏了頭。
「叫吧,姜同學。」他眯了眯眼,盯著她溫和地笑笑,毫無壓迫感的神情帶給她一種混亂的反差。
僵持對峙了好半天,逼不得已,她可憐兮兮地喊他:「周老師……」
她錯得太離譜了,怎麼會憑他在人前衣冠楚楚的模樣就聯想到為人師表、嚴肅自持這種詞呢?
這樣的情形下用這種稱呼,只會令人產生背德感。
周敘深耳邊是她喃喃著的「老師」二字,卻鬼使神差地聯想到那回在馬場,姜言東拜託他指點姜嘉彌馬術時所說的話。
「有你照顧她,我還是很放心的。」
他微微笑了笑,低頭吻了吻懷裡小姑娘濕潤的眼睫。
她坐在桌上,這樣的高度更方便他親吻。
如同暴雨天氣前水汽在雲層與空氣中不斷堆積,客廳裡的氛圍過分潮濕窒悶,親吻更是擠佔了所剩不多的氧氣。
姜嘉彌捂著咚咚直跳的胸口,在每一次親吻的間隙深呼吸,卻還是缺氧似地漸漸昏沉。
……
九點,淮城的天空早已黑透,只剩滿城霓虹燈火,只不過此刻都被關在了落地窗簾外。
染上熱意的眼睛、幾乎要融入昏黃燈光的軟語,還有鬢角濕漉漉的頭髮……姜嘉彌覺得剛剛的一切好像做夢,但又因為每一次脈搏的跳動而顯得格外真實。
當初她信誓旦旦告訴陳嬗這事不會有第二次,結果卻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還是一頭扎進來沉溺其中。
她半睜著眼,目光有些微的失焦,周敘深手撐在她身側,輕輕勾勒摩挲著她軟軟的耳朵,肩背與手臂上的肌肉被光影勾勒出流暢的線條。
他低下頭,鼻尖抵住她的。
他們都沒有說話。
這一次後他們就心照不宣似地停了下來,不像上回那樣放縱。於姜嘉彌而言到此為止已經可以了,但又總覺得周敘深彷彿在等待或試探著什麼。
也可能是單純為了符合這份關係「長期」的定義——那晚是想到不再有以後所以只為盡興,現在可以更剋制一些?
姜嘉彌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思維仍發散、漂浮在半空。
氣味是記憶的載體。他身上的味道和那一晚的不一樣,總是時不時地讓她覺得有點彆扭。就好像她剛有點瞭解他了,他就立刻變成了全然陌生的樣子。
好半天過去,由空白再到混亂的大腦終於清醒。
姜嘉彌回過神,想也不想就閉上眼,試圖用這種鴕鳥式的笨方法阻斷他打量自己的目光。
那晚有酒壯膽,事後又稀里糊塗地睡了過去,所以和這次的感覺截然不同,這回她只能佯裝平靜坦然地面對他。
忽然,溫熱的掌心托住她的後背。
周敘深把她托起來摟進懷中,下頜貼近她臉側時微微偏頭,唇落在她濡濕的鬢角處,輕得讓人無法發覺。
「我抱你去浴室。」
不管上次還是這次,紳士體貼的做派倒是始終如一。
「我自己可——」
話還沒說完,地毯上的手機突然刺耳地響了起來。
姜嘉彌被嚇得條件反射地顫了一